曾以萱亲自把人用毯子裹好,抱到轮椅上,扣好安全带,推了走人。
阿和转身上车,笑笑地看了保镖一眼:“你什么都没看见。”
年轻的保镖低头敛眉,小声重复:“我什么都没看见。”
天寒地冻,黑夜蔓延,寒意从脚底缓缓上升,他忽然有些羡慕刚刚那个睡着的女人:被一个像曾大小姐这样美貌又强大的人护在身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曾以萱把人推进门,开了灯,蹲下来看了看她。睡得很沉,脸红得很。
她想了想,把人推进了楼下的客房――也就是牟颖一直住着的那间。
房间当然是锁了的,不过曾大小姐当然有它的钥匙。
事实上,在知道自己患病以后,在牟颖搬进这座房子以前,她曾经在楼下的客房住过两年――因为陆锋怕她会突然发病摔下楼梯。原本并没打算让牟颖在这里待这么久的,她走了,她自然还要回楼下住。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慢慢脱离了轨道的呢?
她把轮椅推进浴~室,直接剥掉了人家的衣服,把人扔进浴缸。衣服上全是酒味,她嫌弃地皱了皱眉,把内衣内~裤择出来准备一会儿手洗,剩下的一股脑扔进洗衣机。
然后她开始给这醉鬼洗澡。
酒量太差,看来以后不能让这家伙喝太多酒。她想着,手上十分干脆地洗刷刷。牟颖睡得很沉,毫无知觉似的任凭她上~下~其~手,倒是她自己心烦意乱,看也不对,不看也不对,洗也不对,不洗也不对……
直到觉得对方的身体洁净程度已经达标,她才把人捞出来裹上浴巾扔上床,心里的火苗已经旺到快要燎原。
原来给人洗个澡这么累。身也累,心也累。
曾大小姐看着牟颖睡得香,不由得越发郁闷。叹口气,她认命地上前用浴巾把人身体仔细擦干,找出件睡衣给人换上,又帮人把头发细细吹干。
折腾完一看,十一点了都。
再自己洗个澡,洗好衣服,吹干头发,时针就直接指向了午夜。
她低头查看那人的情况,让她侧身而眠。想想还是不放心,万一半夜吐了再被呛到呢。
最后她只好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抱下来,躺到牟颖身边,也替她当一回护工。这样至少有什么问题她还能第一时间处理――她睡觉一向比较轻,有点动静就会醒。
真是一报还一报。她想着,忍不住有些好笑又有些内疚:说到底,牟颖喝这场大酒,还是为了她啊……
夜里牟颖果然吐了好几次,神志倒是挺清醒,自个儿爬起来踉踉跄跄奔进洗手间,居然还记得把她关在洗手间门外不准看,弄得她哭笑不得。
但说真的,在外面只能依稀听到她呕吐的声音,曾以萱反倒更担心,只好站在门外等她,再看着她梦游式地砸回床~上。
这么来回折腾几次,牟颖倒还能倒头便睡,她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合着眼数了会儿羊,眼看窗边已经开始泛白,曾大小姐叹口气,认命地爬起来给人煮醒酒汤。
见鬼。这好像还是确诊后她第一次这么熬夜。大概是因为多少睡了一会儿,感觉倒也不像之前陆锋说得那么夸张,只是头有些钝钝的痛,耳鸣从蜂鸣变成时不时来几声尖啸,人比较疲倦提不起精神,外加脑子里好像塞了团棉花不甚清醒罢了。没有眩晕,也没觉得恶心想吐。可以接受。她想。
闹钟响起的时候,牟颖下意识地抬手扶额。啊啊啊头好疼,头为什么这么疼……她是谁她在哪?
睁眼看看天花板,喔,还好是在自己房间。合上眼养养神,忽然又“腾”地一声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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