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刚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就被拉过来听这个小个子少年叽里呱啦说一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问完,当头就挨了万贯一闷棍。
“好好儿听讲!”
万贯下手黑,一棍下去碗大个包,邓家兄弟被敲得晕晕乎乎更加集中不了注意力,万贯害怕纹斛生气不给免束脩,止不住偷瞄他反应,却见纹斛淡淡笑着,半点不着恼。
俯身,拿出一个大大的布袋子。
招手,递给走过来的卫宁。
“阿宁,一会儿谁不听课直接把脑袋摘下来装袋子里,下课拎回去慢慢教。”
纹斛对着邓家兄弟认真负责地补充到,
“二位无需担心,明日晨课就会送还回来缝上,耽误不了正事儿。”
妖风过,激起五圈鸡皮疙瘩。
如果吩咐的对象是别人,那不过是句戏言不必当真,偏偏听这话的是脑子不转弯的卫宁,摘脑袋就变成了稀松平常每日都可来一回的磨刀运动。
或许连刀都用不上。
万贯瞅着纹斛那张漂亮得有些邪门儿的脸,突然有些后悔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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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诚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纹斛,如若果真冤枉了他,那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又该如何面对?
他不知如何面对,所以纹斛就不能是冤枉,只能是罪不可恕。
“这次是你头一回张罗宴席,莫慌,有不懂的问张伯就是。”
卫诚替云娘描了眉,仔细端详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去罢,今儿个休沐,我一直在家中守着,你无需担心。”
扮演着一个最称职的丈夫,卫诚再次收获了一众丫鬟仆妇的仰慕,这些人嘴巴管不住,得空就爱在走街串巷时说自家主子的好,说的人多了,说的次数多了,自然信的人也就多了。
况且卫诚的身世经历,京中许多人有目共睹。
卫诚是前朝忠臣之子,遭奸人陷害举族被诛,旧朝腐朽民不聊生,他带着新皇帝的铁骑救民于水火,同时也为卫家报仇雪恨。
于公于私,皆挑不出半分错。
人们感叹卫将军的才能,也感伤卫将军的身世,这是一个绝佳的好典范,教育子孙,训斥下属,警醒族人,无论什么事都用得上,就连巷尾的六岁孩童都知道,长大之后要做卫将军一样的伟丈夫。
这样的赞美多了,卫府之人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素日行事规矩不敢给自家主子抹一丁点儿黑,京中权贵博弈从未停歇过,卫诚也不是讨任何人喜欢,偏偏就叫人抓不住错,连攻诘都口实都没有。
想来想去,卫诚身上找不到,没准儿这位新鲜出炉的卫夫人身上有。
也不知是谁走漏风声,从前卫夫人舍身救卫诚的义举叫旁人知晓,虽说是赞美卫诚知恩图报的多,可私底下埋汰他在成亲之前就被人戴了绿帽子的也多,更有甚者还不怀好意地盯准卫夫人的肚子,如若这时鼓了起来,也不知孩子该是谁家的。
外头越说越难听,终归还是同情卫诚的居多,轮到云娘身上便是羞辱的成分为主,她救人是义举不假,可女人最重要的名节已丢得干干净净,合该早些结果性命以祭清白,哪能真仗着从前的恩情嫁给卫诚。
脸皮厚到如此地步,当真世所罕见。
老管家看着云娘这模样有些不忍心,外头的风言风语他也听了些,云娘一个没有母族依傍的弱女子哪招架的得住,若大少爷果真真心敬重她也好,至少有个念想,谁知……
“所需皆已备齐,夫人无需再为晚宴担忧。”
“有劳张伯。”
这位是卫府的长辈,云娘对他十分客气,事实上卫府上下除了纹枢之外对老管家都极客气,可只有这么一个人让他老人家心有愧疚,瞧她这般懂事老管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犹豫好些时候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夫人,容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如若果真忍不下去——离开卫府罢。”
意外听见老人家说出这么一番话,云娘忍不住红了眼眶。
“卫郎只是一时有些想不开,我不怪他,这本就不该是他的错。”
云娘越是大度老管家就越是觉得羞愧,如若当初不是亲眼看见大少爷推开云娘,他怕是到现在都跟外面的人想得一样。
他们以为她命好,却不知她日日身在地狱。
“我不怪他……”
云娘突然哽咽地道,
“我只求他能给我一个孩子,好歹给下半辈子留个念想……”
她说得可怜,许是多日来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泪水似雨水般往下滴,叫老管家越发觉得卫诚没良心:从前受了人家的恩,哪怕是不想娶呢,将人好生安置寻个好人家嫁了也好,好过如今关在将军府过着有名无实的日子,还平白叫外头的人骂得这么难听。
人心都是肉长的,下定决心过后老管家咬牙道:
“夫人放心,子嗣一事老奴有法子解决。”
让一个男人留后,可不止心甘情愿一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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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后天所生的变态大多还受世俗道德lún_lǐ所限,心中自有一把善恶的秤,一面变态着,一面还想当个好人,哪怕只是让别人觉得他是个好人。”
占据道德制高点,骗别人,同时也骗自己,叫所有人相信他伤害别人是因为对方不好,或者说是为了对方好,从而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对,对方不老老实实任欺凌就是罪不可恕。
纹斛挥了挥手里的小木棍,让卫宁捂住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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