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地打翻了酒杯,把自己弄得一身酒气,跟旁边一名方才与我浅谈的兄弟说道:“不胜酒力,先行告退。”然后,装糊涂地溜出殿门。随身的小太监抱着袍子等在殿外,见我出来,忙与我披上。殿外,夜空如泼墨,冷凛的空气一瞬间洗尽了我在殿内带出来的暖酒轻香,把神智有些恍惚的我拉回了现实。
跟随放假出宫的樱桃前往林家庄的酒宴弹琴只是临时起意。我抱着古琴背靠池边的枫树无聊地欣赏着院内的红枫,直至一摸金秋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倦意的面容,却有一双如水的眼睛,秋水剪瞳,美眸中的凄寂瞬间勾起了我的好奇。仔细打量那垂于池水,引出波纹的手,雪白却不甚纤细,天姿美丽,却出生贫贱的男孩。
那乌黑的青丝顺着过于前倾的头颅落进水池,一缕一缕,随池中的绮纹荡漾。我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唤道:“喂!”
男孩大概认为此时的枫院不会有人,被我吓得掉下了池,四肢挣扎地拨动数下,然后突然安顺地停止了挣扎,认命地闭上双眼,任由身躯缓缓下沉。
寻死吗?忆起那双凄绝的眸子,心底不由猜测起其求死的原由,为情?为身世?这样美的眼眸为何没有人珍惜?忆起他眼底划过的寂寞与哀伤,我猛地站起身,迅速脱下衣裳,跃下池,救起那自贱轻生的男孩。
他的身体异常地柔软,比自己稍微高些,带着池水的清香,若有似无地引起我体内的yù_wàng。
我背靠着枫树,拍拍那迷蒙清丽的面庞,说:“醒醒。”
少年咳了些水,惊慌地滑出我的怀抱,柔弱地问:“为何不让我死?”
少年的身躯在颤抖。秋风拂过,不着衣物的肌肤传来阵阵地凉意,我一把将少年拉进怀里,问:“你真的想死吗?”
“我……”少年渐渐地犹豫不语,静静地缩在我的怀里,似乎是在思索,似乎是在哀伤。
我伸手轻抚少年的面庞,托起下巴,直视他的眼睛,这是一双渴求着人的温暖的眼睛。明明如此地渴求,却又绝望地推开,这是对人的不信任吧?又是谁伤害了你呢?这些我都不会问。
轻轻地靠近少年颤抖的唇,舔舐这淡然却娇柔的粉色,而后,轻声问:“你的眼眸明明泄露出对人体温度的渴望,又是什麽让你怯步?为情?”
怀里的身躯明显地颤动一下,情?拉下少年湿透了的衣衫,光滑白皙胸膛上满是或红或青的吻痕。一阵风吹过,枯黄的叶坠落下来,遮住了少年人的羞怯,却又掩不了少年的风情。我的唇带着纠缠的炽热,若有似无地勾引怀中的男孩回应。
“你的心里渴求着人的体温,情却无法教你止步,忘记他吧!你不过没有遇见肯温柔对你的人……”
少年垂下了眼帘,一抹讽刺从眼底划过,而后主动地攀附着我。凉丝丝的身躯,抚平了我的炽热,故意忘记少年方才的眼神,让自己炽热的身躯拥抱住那冰冷的身躯,接着是冰与火的缠绵。
在这秋意渐浓的院子里,池潭边,他亲吻着我,我追逐着他,体香淡淡,体温柔和。汗水顺着我的手臂滑落到他的腰间,又顺着他盘腰的腿划到我的腰际。没有爱,年轻而浓郁的yù_wàng催促着两具身躯交溶。
“忘了他吧!忘记那些痛苦或者快乐的记忆,用自己的身体寻找新的快乐。”我的声音蛊惑了少年。他羞涩地说:“秋水,我的名字。”
“秋水,人如其名。”一阵亲吻后,回应说:“嫣南。”
“皇子!”怀中的少年在颤抖。这恐怕是他一生都不会见到的高贵的人。我抱紧他,轻柔地安抚道:“作为乐师,我有一个梨园艺名,白梨。”
“白梨?”我的舌尖拭过他疑惑的眼眸,笑道:“就唤我梨吧……”说完,用力往上一顶,怀中的人儿轻轻地呻吟一声,略带温湿的双臂环抱住我的颈项,一场yù_wàng的追逐再一次在这满是秋意的枫院池边的树下展开。
林家庄的这场酒宴是弥漫红布的婚礼。我抱着古琴立在樱桃身边,漠然地盯着她颤抖的身躯。白色的轻纱挂在她曼妙高挑的身躯上,与漫天的红成了对比,像秋后冬至的第一场雪,点点挥洒于人间,像落入凡尘的白狐,为爱恸哭的吊唁。
忆起樱桃的舞,漫天的梨花,唯有那一抹仿佛划过千年的红尘,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像极了一首歌。轻轻地靠近樱桃,道:“我帮你。”
“怎麽帮?”这极美的女子,眼帘里藏着泪。我温柔地一笑,说:“比起弹琴,你的舞才是最美的。”
婚礼后,仆人摆开了宴席,空出了中间宽大的红色地毯。廊下,坐着摆弄乐丝竹的乐师,我躲藏在其中,等待着白衣吊唁的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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