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笑道:“臣弟倒是挺想同皇兄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只可惜府上额娘恐怕不乐意了。”他颇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臣弟毕竟第一次离家,额娘很是放不下。”
开玩笑,看福临意犹未尽的模样,明显是想拉着个人继续吧啦吧啦,明天一早还要上朝,旅途奔波了大半个月才从江南赶回来,傻子才不想好好睡一觉。
博果尔在福临面前刷忠臣已经刷得差不多了,他接下来要再刷就刷大臣们的好感度了,这个不急于一时,像“襄贝勒远道回京当天就办差”之类的好评要慢慢刷,还得扩大刷好感的受众,跟福临死磕是刷不出来的。
岳乐其实也不大想留下,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留下今天这觉就一定睡不好了,可是博果尔不接福临的话还理由充分,他这个理由就不大好找了。
不管怎么着,皇上的圣恩浩荡就得有人来接,总不能让它落在地上。当臣子不能连这点牺牲精神都没有,更何况这种跟皇上套近乎的差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岳乐想到自己被宣召入宫时刚刚发动的庶福晋,一天都过去了,管家也没有能耐把信报入宫中,也不知道现如今母子是否平安。
他的子孙福并不旺,年年生子年年夭折,岳乐在心中叹息一声,把焦急担忧都咽回心中,迎上福临殷切的目光,笑道:“臣荣幸之至,叩首百拜以谢皇上圣恩。”
福临很满意安郡王的反应,这才是能信得过的臣子呢,比那个光用白眼看他的济度强出几条街去。他用力拍了拍自己铁杆的肩膀,看向博果尔笑道:“也是呢,怪朕让你一走走了这么些时日,连迎娶侧福晋的大事儿都给耽搁了,不怪太妃要着急呢。”
这是兄长对幼弟善意的打趣了,博果尔自然配合地低头装羞涩,摸着后脑勺呵呵笑道:“不碍的,只要能早日抱上孙子,准保能把额娘哄高兴了。”
“那当然了,朕的三阿哥都快庆周岁了,你可要努力争取把朕比下去!”福临顺手重重锤了一把他的胸膛,震得手生疼,惊道,“好小子,力气还挺大。”
就福临那二两小劲儿,捉鸡都费劲儿,博果尔就是不在重生后每天拼命打熬筋骨,对付他也不成问题,闻言自得一笑,微微抬起下巴。
说起这个来福临就觉得没意思了,看博果尔一副在力气上压了他一头就高兴得不得了的模样,暗叹一句还以为出去长大了多少呢,怎么还是这种傻小子脾气?
好不容易从乾清宫退出来,博果尔跟济度并肩走在道上,吴良辅打着灯笼带着四个小太监走在前面,屁股后面还有四个小太监跟着。
济度明显是有话想跟他说,在拐角处特意隐蔽地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看模样也不像是恼他今日多次给福临递梯子说好话。
吴良辅天生一双厉眼加贼耳,所幸他走在前面看不到后头的官司。博果尔便对着济度笑了笑以示善意。
济度微微错愕了一下,旋即扭开头去不理他了,等出了宫门,临上各家派来的马车时,他才低声道:“半年不见,刮目相看,佩服佩服。”
博果尔眯了一下眼睛,回道:“下次让你刮目相看可用不了半年这么久了。”
呸,臭小子不过才做出点政绩,就敢在他面前抖起来了?济度板着脸想刷点严兄状态,一张嘴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破功破得有点忒没面子了,他立刻重重咳嗽一声掩饰,一张脸板得比刚才还冷。
脸拉得比驴长也找不回他破损的形象了,博果尔笑眯眯地,很给面子地特意扭开头不去看他,算是给敬重的兄长留点脸面,自顾自撩开车帘跳上了马车。
跟着伺候的人都知道,贝勒爷出了一趟远门就不乐意别人给他撩帘子当踏板了,人家嫌显得女里女气的。要不是天太晚了不能骑马,他得连马车都不坐。襄贝勒府里的太监袖手在一边看着,等自家主子上了车才给车夫打了手势。
宫门前不得高声喧哗,车夫当即轻声吆喝着马车行进。
博果尔因着中间发生的小插曲,想着可能好好燥一燥济度了,直到回了自己的贝勒府,嘴角还是上翘着的。
他先托人去跟娜木钟禀报了自己回来的信儿,转脸就进了书房,让贴身太监把等了一整天的阿楚辉叫来,细细询问他自己不在京中发生的事儿。
虽则每隔几日也都会有驿站送来阿楚辉的密信,但碍于人多眼杂,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到江南要经过多次转手,有些事情不能写得太明白了。
阿楚辉见了他明显很激动,咬咬牙硬忍了下来,二话不说撩袍子跪下,朗声道:“奴才幸不辱主子所托!”
“起来说话。”博果尔把人扶起来,满意道,“这么说来,京中一切事宜皆顺?鄂硕府上如何?”
“您不在京中,想是鄂硕大人也有了警醒,府上隐约闹了几次,却也听说挡住了小人作祟,侧福晋一切安好。”阿楚辉道。
那么多正事儿主子爷不先问,他没想到博果尔一开口就问了这个。其实这也是阿楚辉最怵头回答的问题了,没进门的侧福晋再不得自家主子喜欢,那也是皇上下旨赐的,是不能休弃的。
既然勉强算是主子爷的女人,他就不能言语中有不恭敬,怎么把意思表达了却又不显得粗俗,讨论侧福晋不安分还不能让主子爷觉得丢脸,可把阿楚辉为难得不轻。
博果尔看出属下的左右为难了,嗤笑道:“她算是你哪门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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