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亲手把他推进了地狱,把他的脑袋踩进岩浆里,看着他痛苦哀嚎而微笑。
原来人真的能恨另一个人到这个地步。
白骥没有特别恨的人,以他所处的地位很奇怪,但哪怕是一而再再而三不对付的同行,他也没恨过。倒不是圣母,他只是觉得,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带上感情没意思,娘们兮兮的。他虽然是个gay,却有些大男子主义,这一点令他成了小弟们口中的义气老大,也把他推上了刑台。
杜文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完完全全征服了他的心。
白骥逐渐能感觉到日夜变换,记得过了几天,当他拿过护士的手机看了时间后,终于确认了时间和自己的年纪。
原来我已经三十六了啊,原本计划三十六岁就领养个孩子呢,想要个男孩。
两天后,一台崭新的手机送到了白骥手中,还配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教他怎么用。他并没有拒绝,来来回回把玩着,刷着网上的消息,一“睡”两年多,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只不过,有些事情永远不会变的。
他不太明白杜文现在的态度,但是,恐惧与胆怯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心,灵魂的最深处,他无比畏惧杜文,甚至连憎恨都被泯灭,只剩下一片虚无。
杜文再度出现在眼前时,白骥表现得非常平静,平静到旁观人士都觉得毛骨悚然。
“白骥。”杜文以一个名字开始这场谈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意识,知道我是谁。我只想说,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我会治好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白骥沉默了会儿,说出了苏醒以来的第一个字:“刀。”
杜文精神一振,道:“什么刀?”没有回答,他也有些急了,也不去细想其中的原由,一通翻找后,从保镖那儿找到把折叠水果刀。
白骥用颤抖的手接下,哆嗦着打开刀锋,之后,用尽全身力气毫不犹豫地向着心脏位置捅了进去!
周围都是人,季雨离的最近,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可不像杜文,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他见过无数比白骥遭遇好上一百倍的人,却最终崩溃的例子。白骥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正常,他觉得“精神正常”这个结论本身就不正常了。所以,在刀子扎进去前,他就扑过去一把握住拿刀的手腕。
白骥的力量几乎微不足道,很快就被夺走了刀子,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个红色的痕迹,检查过后并无大碍,只是虚惊一场。
杜文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盯着手指的白骥,神情有些激动。
“白骥,你别这样。我不会再对你不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养好身体,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要什么都行!我不奢求你相信我,至少你别这么冲动,我们慢慢来,好吗?”
杜文说了半天,白骥只是转过头来,用黯淡无光的眼珠沉默的盯着他。这种沉默如同无形的束缚,压得他没办法再说话,几次张嘴又闭上,最终只得难过的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如果换作我的话,我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吗?我还能相信别人吗?
杜文自问,却怎么也无法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可能熬不到最后就自杀了,白骥也这样做过,被他拦了下来,换来更严厉的惩罚。
放任白骥去死,是最好的选择吗?死后一了百了,解脱万事?
不,不行,自私也好,无耻也好,杜文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会被愧疚与后悔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已经背负了父母的一份,实在无法再承受一个白骥。再说,没有白骥,就没有今天的他。
曾经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在三流大学混日子,并且打算在毕业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过完平凡无奇的一生。如今的他却有着良好的社会地位,八面玲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一切,都是因为白骥。
他吞并了白骥的人生,尽管不是出于自愿,但从结果来说,他得到了一切。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就没良心一把,让白骥死了,他掉两滴眼泪,继续沿着阳关道走下去,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白骥也不是什么干净人,并不无辜。
可是,他做不到,别人可以这样做,他却已经失去了这资格。
杜文想了许久,在征询了季雨后,选择了最后一条,也是唯一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悬崖
白飞到达时天气非常好,这位二爷杜文见的并不多,在跟随白骥的五年中,他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到白骥的家人,而且也只有后面二年,前面他都处于地下情人的状态,对外,他是白骥的助理。
即使这样,白飞也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是每一个弟弟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对哥哥的男情人敬烟,笑着说话的,虽说现在社会开放了,但毕竟还没到这个地步。只能说,白飞对于哥哥有着异乎寻常的尊敬和爱护,连爱屋及乌,就算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
杜文的心情很矛盾,他有种想把所有事告诉白飞的冲动,可是,理智上他觉得这不行。况且,有些事他实在说不出口。
“杜哥?”
杜文猛的抬起头来,看见白飞就站在眼前,和白骥相似的面容却更加柔和。他连忙站起来,伸出手僵硬的笑道:“还记得我?”
“你周围这么多弟兄,想不认都不行啊!”白飞开玩笑的道,“你看起来不错啊,和老哥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在一起久了有夫妻相了啊!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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