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站起身,神色苍白地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正要落下的两根木棍,看了看不断溢出鲜血的布袋,缓缓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
“毕竟双龙会也有林傲一份,我冷飞实在不能坐视他被打死……”
“掌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林傲罔顾帮规,忤逆作乱,罪不容诛,您怎能因为一时旧情就放过他呢!”
在擒捕林傲的过程中多处受伤的青龙坛主第一个不干,他愤愤地站了上来,与冷飞针锋相对。
“是啊,是啊,林傲杀伤了那麽多兄弟,如果不杀他,怎能平众怒?”
“再说了,一山不容二虎,掌门你饶他不死却又要如何处置他呢?”
“林傲这厮武功非凡,此时不除,日後必成大祸,掌门三思啊!”
各种各样的反对声此起彼伏,其他人也显得情绪激动,眼看就有人要冲上前夺下棍子将林傲打死了才罢休。
冷飞仰天苦叹了一声,眼神渐凛,忽然跪在了众人面前。
“我知道林傲罪过难恕,只是他好歹与我二十多年兄弟一场,他对我不义,我却不能待他不仁。冷飞在这里替诸位死伤的兄弟赔不是了!”
眼见掌门都下跪了,双龙会中的门人弟子一时都不知所措,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坛主也只是面面相觑,摇头不语,过了片刻,白虎坛主才上前代众人扶起了冷飞。
“罢了,罢了,既然掌门都如今为他求情了,我等还能多说什麽,掌门快快请起,我等不再逼你便是。”
冷飞听见他这麽说心中不由一酸,起身後却立即走到了布袋边,解开绳结。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随即滚出了布袋,冷飞眼前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浑身是血,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的人会是曾经飞扬恣意的林傲。
“快,去叫大夫!お/稥”冷飞想也不及多想,一把抱起了早就被打得神志不清的林傲。
林傲的鲜血顺著他的手一点点往下滴,那麽滚烫,烫得要灼伤人似的。
冷飞看著林傲满是鲜血的脸,对方那一声声近乎卑微的哀求似乎又响起在了他的耳边。
大哥我这麽爱你,请你再抱我一下吧……
他知道自己要杀他,死前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可自己却连一个最後的拥抱也舍不得给。
他总是责怪林傲不仁不义,而此时的自己又是何其残忍!
※※※※
“大夫,他如何了?”
眼看大夫进去了几个时辰,冷飞一直无法安心,直到看到大夫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才赶紧上前追问。
刚替林傲包扎治疗了伤口的大夫轻轻摇了摇头,摊著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无奈地说道,“老夫已尽了全力,奈何他伤得实在太重,不仅多处骨断,内伤严重,而且他後背还有一处极为严重的烙伤,如今老夫以参汤吊住他的气息,却不知其後会如何,一切皆看他的造化了。”
冷飞没来得及听完大夫的话,立即魂不守舍地冲进了屋中。
只见林傲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一双唇更是早已乌青。
冷飞握住林傲的手,忽然感到对方掌心冰冷,而这样的情形本不该出现在修习炎阳神功的林傲身上,看样子,这一次林傲真的处在生死一线之上了。
想起前不久正是这个人囚禁了自己,乃至是逼自己做出种种不伦之举,而此时对方却只剩下一口气躺在这里,便是三岁小孩也能杀他,这样的反差竟让冷飞也无法接受了。
他替林傲抚去了垂在额前的发丝,细细看著对方於沈睡中也显露些悲戚浓郁的面容,低声说道,“你难道甘心就这麽死吗?林傲,你真是个……蠢货。”
然而床上的林傲仍是毫无动静,呼吸依旧微弱难闻,冷飞叹了口气,心道若林傲真不能活,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在床边静坐了片刻,想起之前大夫所说林傲身上还有一处严重的烙伤,忽然有些奇怪,自己虽然知道在地牢里有人刑求林傲,但似乎并未听闻有人对林傲施以烙刑,而这袋杖之刑也与烙伤无关,那他的烙伤又是哪里来的呢?而自己的背上倒真是有一处烙伤,不过那是林傲亲自伤的自己。
好奇之下,冷飞掀开了被子,他看到林傲身上交织满了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口,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地牢中有人对林傲刑求泄愤,却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居然这麽残狠,竟将林傲打得遍体鳞伤。
冷飞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歉意,他扶起昏迷的林傲,想看看对方的烙伤究竟在哪里,又是如何严重。
当他将林傲翻了个身躺下时,冷飞愣住了。
他看见林傲皮肉糜烂,伤口化脓的背上是一条隐隐约约的飞龙,这条飞龙,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看样子这个烙伤在林傲身上也有些日子了,似乎更在林傲被抓住之前就被烙上去了。
当自己被烙上这一条飞龙之时,心中真是恨死了林傲,恨他居然用这样的酷刑折磨自己,而现在看来,酷刑折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他。
然而同样的烙伤在自己身上为什麽没有这麽伤势严重呢?
冷飞皱著眉,一动不动地盯著这尾血肉模糊的飞龙,这才隐约想起了在被烙上这尾飞龙之前林傲替自己上药时说的话。
原来是天山雪莲膏的作用才让自己的伤势免於恶化,而之後或者之前就烙上这尾飞龙的林傲却不得不忍受伤痛的折磨,等它慢慢康复,然而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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