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关了起来,”尹云似是一怔,很快又笑了,“那个地方可不容陌生面孔随便出入,如果你愿意,今天就可以随我去探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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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伯特的拳击俱乐部与宓娜的桌球俱乐部一样,都是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力王国。毫无疑问,霍伯特的帝国更为庞大而令人生畏。饲养着一群打手,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每一个都面容冷酷,有着说一不二的忠诚和置生死于度外的狠劲。
那个红透了的摇滚偶像竟敢在演唱会即将开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退票,赔偿,花了难以计数的金钱才平息众怒,让媒体与公众深信是殷之纯受伤不得不中断了演出。霍伯特对着卢克及其他的乐队成员大发雷霆:他们没有看管好他,居然任由自己的摇钱树不翼而飞!
虽然这不是他头一次在公众面前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可这么无法无天还是破天荒。
身形臃肿的美国人坐在办公桌后大口抽吸雪茄,目光阴蔽而沉郁,自言自语:不能再任他这么挑战自己的耐性底线。
在贝斯手卢克的旁敲侧击下,这个娱乐大亨也曾想寻觅一个温顺听话的继任者。
所有嗅觉灵敏如鬣狗的星探在酒吧、会所、演艺学校乃至巴士车站搜寻足以取代殷之纯的美丽面孔,倒非一无所获。一个十六岁男孩的面庞依稀相像泰坦尼克号上的莱奥纳多,非常精致漂亮,可笑起来的时候会显得下颌略短;而另一个二十四岁的家伙,俊美得简直是精灵王子的翻版,可鼻翼稍宽,颈项也不够修长。
只有他。
只有他的宝贝儿。
只消他凝神看你,时光便会蹇滞在同一瞬间。
“你不能在公众面前随意露面,我好不容易才让那些又蠢又疯的歌迷相信,你在彩排的时候失足跌落,摔断了胳膊。”臃肿的手指以一个暧昧宠溺的手势抚摸男人单薄的背脊,借以安抚他被“关”在俱乐部里的不满。嘴里打岔地说,“那个美丽的小娼妇总让我感到神秘而可怕。比起她,我更喜欢那只小鸟。”霍伯特随意地给殷之纯身边的女人起着绰号,性感火辣的宓娜是“小娼妇”,千依百顺的尹云是“小鸟”。
瞥去毫无温度的一眼,瞧不出任何情绪。
“女人们爱你是因为她们下贱而虚荣,男人们爱你则想把你当作娼妓骑在身下。”霍伯特谄媚地笑出声,“只有我,宝贝儿,只有我。无条件地爱你,用心,而不是用花言巧语和生殖器。”
“你爱我?”殷之纯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我把一个混迹街头、靠偷盗和mài_yín度日的穷小子捧上了风光无限的神殿,可是他居然质疑我对他的爱情?”以手掩脸,做出一个夸张的痛苦的表情,下巴上粉色的腩肉似乎上下跳了跳,“宝贝儿,你可让我太伤心了!”
“如果你只有这些废话,我先走了。”起身要走。
“噢,宝贝儿,给你一个忠告。”殷之纯掉回过头,与其对视。霍伯特眯起眼眸,嘴角含笑,可眸光阴霾慑人,“护城河都快被尸体填满了,我不能总替你收拾这些烂摊子。”如只巨蛆般扭动肥硕的身子上前,一用力就扯断了对方脖子上的链子——
“还给我!别用你那肥胖肮脏的手指碰它!”
“别随便对某个男人岔开大腿,作出一副下贱的婊子样!也别再让那些下作的记者拿着你的xìng_ài录像带来讹诈我的金钱!”捏在手上仔细端看一番那块颅骨,“至于这条链子,”肥胖的白种男人收敛那种十分嗤之以鼻的表情,摆放出一个宽赦的慈祥的笑容,他把链子抛回给那个面色苍白失血、惊慌得灵魂仿似出窍的美丽男人,“你喜欢,就戴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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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之纯走出霍伯特的办公室时,尹云与迟傥已经来了一些时间。俊男美女肩肘相挨,俨然情侣般亲密。
“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宓娜笑着从身后将手搂上男人的脖子,“是不是,之纯?”
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处,一眼不眨地注视着不远处一对亲热说笑的男女——如果目光可以代他化为鸟,现在就已在他们身旁。
掉过头,朝着那俩人所在的方向,拾级而下。
“那个,嗨——”迟傥本想大方地和这家伙打个招呼,一张口反倒不知如何开场才算妥帖。
“谁邀请你了?谁允许你出现在这里?”
“你——”
“我们认识吗?”恍然大悟般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苍白美丽毫无瑕疵的脸上,片刻后渐渐展出一个笑容,笑容极美,脱口而出的话却极难入耳。殷之纯以一种无比陌生而冷酷的声音说着,“啊哈,你以为抱了我一夜就可以讹上我,像贪婪的水蛭那样把我吮吸干净。”
尹云忙不迭地辩解,“我以为你和迟医生是朋友……”
“你滚开。”一把将她推开,白衣女孩往后踉跄几步,撞上了抱着一只花瓶走进来的尹启迪,姐弟俩一同摔倒在地。
他恢复了惯常的样子,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非常讨厌。
这个混蛋拥有宓娜这样的女神,还让自己的姐姐跪地哭泣。尹启迪掉过脸,看了看以手掩脸沉浸哀伤的尹云,忽而感到五脏破裂般的愤怒。他从地上一下爬起来,朝那个男人的脸挥去一拳。
反应迅速地往后退去一步,本以为可以恰好避开少年的攻击,却不曾想,少年手中攒了一块瓷瓶碎片,尖锐的物体不偏不倚地撕开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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