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文大人家的啊,失敬失敬。”胡樾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抱歉唏嘘的模样,“真是对不住,我才刚回京,还不大认识人,一时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
胡樾这话一出,态度竟是和方才截然不同。文庆身后的随从是个有脑子的,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妥。
正要出声提醒,却听文庆嗤笑一声,越发张狂:“无妨,你在归云山那穷乡僻壤待了这些年,京中权贵不认识也是正常,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那随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自家主子再横行霸道,说实在的,也不过是仗着祖父荫蔽,哪能和胡家这种真正的权贵高门相比!胡樾挖坑给他跳,他不仅听不出来,还恨不得自己帮着一起挖!
他方才已经得罪了花樊。虽说花樊情况特殊,但一是有胡樾帮他出头,二是花樊可是国师家的小公子!
要是自家主子能及时道个歉态度低些,这事儿估计也就这么过去,料想胡樾也不会真因为这件小事和文家翻脸。
但他刚才那一句话,又是贬低胡樾师门归云山,又是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这可算是彻底把人得罪了!
那随从抬眼看文庆尤未察觉自己摊上大事,脸上还颇洋洋自得,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听了文庆这话,胡樾眉头一跳,脸上却笑的愈发灿烂,一把揽过花樊道:“文小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方才我见你和阿樊似是闹了些不快,可否说来给我听听是怎么回事?”
胡樾眼中早已没了笑意,可那文庆还以为他和自己是同盟,借机“大倒苦水”,说:“我方才不过是想和他说句话,谁知他竟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真败人心情——都说他脑子有问题,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原来是这件事。”胡樾眯着眼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花樊是我兄弟,样样都好,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是遇着人渣败类,更是连看一眼、待在一处都不行。”
“这样吧。”他脸上已经没了笑,转头对弗墨说,“既然文公子这么不高兴,我这个主人家的怎么也不能勉强客人。这样吧,弗墨,你好好安排,亲自送文少爷回家。这大热天的,若是在我相府气的中了暑那可就不好了。”
胡樾话说的直白,文庆这才反应过来,胡樾自始至终都是要帮花樊出头的。又听胡樾这意思竟是要他滚出去,登时气的嘴歪:“胡樾!今日看在你生辰的份上,我不欲和你计较。但你要想清楚,我可是代表我们文府来的!我祖父是户部尚书!”
“文庆。”胡樾漫不经心,“今日看在我过生辰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早些回家找你娘去吧,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他顿住,安抚似的拍了拍花樊的胳膊,而后走到文庆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户部尚书又如何?花樊的父亲是当朝国师,你欺辱他,你配吗?”
“或者说,我表舅是当今圣上,你和我横——”胡樾恶劣的笑了笑,“你配吗?”
“少爷,”朔舟小声的说,“这……”
花樊看了他一眼,朔舟立刻就明白了,果断闭嘴。
那兴致盎然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看戏!
胡樾说完转身,竟是看都再不看文庆一眼,“弗墨,送客。”
“哎!”弗墨憋着笑,看着文庆一言难尽的脸色,故意大声道,“文少爷您这边请!”
朔舟:“……”看来看戏的还不止自己少爷一个。
“你刚才害怕不?”胡樾大获全胜,神清气爽,还不忘照顾一下小朋友的情绪。
花樊摇头。
胡樾一到花樊身边,立刻又恢复了往常模样,开始苦口婆心起来:“下次要是还遇到这种事,你就直接走,或者让朔舟打他也行,怎么高兴怎么来——不行,朔舟这小身板估计没戏。这样,你下次再出门,记得带几个保镖护卫什么的。不用多,四个就行,就挑虎背熊腰的那种。让他们在你后头站一排,都统一穿黑衣,也用不说话。谁要是再烦你,你就冲他们一挥手,也别管是谁,上去就一顿胖揍!”
胡樾想象了一下这种场景,简直就是黑道太子的标配,吓唬人,妥妥的!
花樊:“……”
——
虽说文庆有错在先,但毕竟是在酒席之前就把人给“请”回去了,于情于理还是得和大人说一句。
于是,胡樾带着花樊去了前厅,对着王采芝和胡钰生动再现了当时的部分情景。
“……当时我一过去,就见那厮抓着花樊不让他走,后来甚至还企图动手!且不说花樊是我朋友——若是客人在我们府上被欺负了,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声名!”
“所以我就过去看看。但当时我还不知道那厮是谁,又怕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就先问了他是什么身份,还特地说了我刚回京不大认人朝他赔了不是。结果那文庆冷嘲暗讽,说我从归云山那穷乡僻壤回来,自然也是个土包子,认不出他们这些贵人,他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
“他还说他祖父是户部尚书,让我想清楚再和他说话。”
胡樾委屈巴巴的看着王采芝,“娘,我当时实在太生气,就让弗墨把他送出去了,我不会闯祸了吧……”
王采芝本来就是个护犊子的人,更何况原本就是文庆有错在先,闻言冷笑一声:“干得好!”
“别说是他,就是他祖父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说这话!”王采芝看着两个孩子,和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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