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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胡樾拎着一个鸟笼,里头装着一直雄赳赳气昂昂的大鹦鹉,敲开了国师家的大门。
那鹦鹉神气十足,全身翠绿,胸口一大片绯红羽毛,橙红鸟喙,头灰眼黑颏白,很是艳丽。
花樊依旧雷打不动的在流芳亭。胡樾拎着鸟笼,溜溜达达的走过去,路上还和那只鹦鹉搭讪。
“会说话不?”胡樾把鸟笼子拎起来,和那双豆豆眼对视,“说句好听的来听听?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鹦鹉高冷的看了他一眼,打死不开口。
胡樾不死心的想逗这只鹦鹉开口说话,但此鸟异常冷漠,极有骨气,气的胡樾只想把鸟笼倒过来让它脑袋冲地。
“这……这是?”朔舟过来,看着胡樾和他手里的东西,奇道。
“送给你们家少爷做个逗趣儿的。”胡樾走到花樊面前,“喏,昨天你说想要绿的。这个够不够?”
花樊的目光从胡樾脸上移到鹦鹉身上,呆愣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
“喜欢吗?”胡樾又说,“长得倒是好看,就是没其他鹦鹉聪明,笨头笨脑,连话都不会说。”
“你笨你笨!”胡樾话音刚落,这只鹦鹉却突然开口,梗着脖子对胡樾叫了好几声,声音洪亮吐字清晰。
胡樾:“……?!”
花樊想压住嘴角,忍了忍,没忍住。
“现在连个鸟都会看碟下菜了?”胡樾啪的一下把鸟笼放到桌上,撩衣服坐下和鹦鹉对峙,“不是我说你,你这只鸟怎么这么势力?是不是看小爷长得好看就觉得好欺负!你说你也就长得好点,一开口这么毒,小心以后没有好看的雌鸟看上你,光棍鸟!要不是我今天把你买回来,你还不知道要被拎到谁家去呢知不知道?万一买你的人是个变态,一回家就把你毛全拔了让你光着膀子裸奔,你哭都没地方哭!”
鹦鹉动动脖子,眼睛半眯着,瞥了胡樾一眼。
胡樾发誓他从那双小眼睛里看见了不屑的光芒。
“……岂有此理!”胡樾没想到自己和这只鹦鹉这么不对付,说着就要捋袖子。
弗墨顾及自己少爷的面子,没笑出声,直憋得满脸通红;朔舟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现,心里已经快要笑疯了。
“胡少爷,这大夏天的,消消火。”朔舟倒了杯水给胡樾,弗墨笑的肚子疼,说,“您倒是和一只鹦鹉计较什么!”
“你不懂,这东西不管不成器!”胡樾端起水一饮而尽,余光瞥向花樊,看他微微转过头,脸上也有了鲜明笑意,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再说,他都欺负到小爷头上了,真是气人!”
花樊将鸟笼拎到自己面前。鹦鹉到了他这里倒是挺乖巧,他看了一会儿,问:“有名字吗?”
“你说这只鸟?”胡樾说,“还没取呢,你来给他选个吧。”
花樊又看向鹦鹉。
鹦鹉抖了抖翅膀,换了个帅气的姿势,对着花樊开了口。
“公子英俊!公子英俊!”
语调轻快,抑扬顿挫,极其谄媚,极其……不要脸。
胡樾麻木的说:“哟,还会夸人啊,这么会说话,干脆叫英俊算了。”
花樊居然也没反对,还点了点头,算是拍板盖章。
胡樾原本也就是过来送之鸟,现在任务曲折的完成了,他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花樊看着他,没吭声。
胡樾叹了口气,半真半假道:“这只鸟连夸我一句都不愿意,真难过。”
花樊笑了,慢慢开口。
“公子英俊。”
他对着胡樾重复了方才鹦鹉说的那句,声音低低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润,被风一吹送到胡樾耳边。
胡樾心情大好,笑呵呵的带着弗墨回去。
——
路上。
“少爷,您很高兴?”弗墨看着胡樾脸上的笑,问。
“对啊。”
“那你刚才还和一只鹦鹉置气?”弗墨想着都觉得好笑。对着鹦鹉气的脸红脖子粗,也就自家少爷能干出来这种事!
“你不懂……”胡樾瞥他一眼,弗墨还没体味到这眼神中的含义,胡樾却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早知今日该穿件彩衣的,应个景儿。”
“什么?”弗墨没听懂,胡樾却不再解释,哼着小调儿出了国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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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樾走后,流芳亭安静下来。
“少爷,这鹦鹉……”
“带回院里挂着吧。”花樊想到方才,眼中带了丝笑意。
朔舟看这花樊的表情,突然说道:“我觉着这样真好。”
“怎的?”
“自从胡少爷回京,您笑的比原来多多了。”朔舟看着亭子外头,“我知道您心里压着事。其实我觉得,如果您不认可老爷的做法,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吧,我看这胡少爷也是个聪明人,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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