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好。”陈太太似乎有些怕他,怯生生地打了招呼,又招呼庭辉,“二少爷好。”
庭辉连看都不看她,眼皮一翻盯着雕花窗棂。
庭霜很和气地对她:“陈太太来我家,可是有什么事?”
陈太太脸色一红,为难地说:“我来是为了小兰的事,我知道这话你们不爱听,可是请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小兰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孩子不能离了娘。”
看她可怜地抹眼睛,庭霜有些同情,可是再同情对这事也不能感情用事。路上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对她好言相劝:“每个孩子都是当母亲的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想念女儿,我非常理解。可是请您想一想,对孩子的爱不能只看眼前,而是要为孩子的长远考虑,才是真正的爱。小兰她跟你到陈家,虽然你疼她,可是其他人呢?你能保证她不会受气受委屈?你得了主?难道指望着孟家的哥哥们去替她出头讨说法吗?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是委屈自己的女儿迁就陈家的人,还是为了她和人家闹?”
陈太太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外,可能以前的庭霜对她没有好声气,现在这样和气的说话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且处处都是为小兰为她考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庭霜见她有些活动,继续说:“还有,小兰不是男孩,以后也不可能建功立业,将来只能找个好人家嫁了,才能终身有靠,陈家会给她多少嫁妆?没有丰厚嫁妆的女孩,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要?”
“小兰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陈太太有些不服。
“真是头发长见识大。”一旁的庭辉冷冷地嗤了一声,“长得好有什么用?好的大户人家讲究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小兰依附陈家,又没有嫁妆也没有娘家撑腰,谁能保证她将来能有好归宿,搞不好就被陈家的人先骗了做妾。”
庭霜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太无礼,又好言给陈太太分析厉害:“小兰在陈家是寄人篱下,留在孟家就不一样了,她在这里是正经的千金小姐,虽然没了亲爹,也没有亲娘照顾,可是她伯父伯母待她比亲生的一点不差,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儿,哥哥们拿她当宝贝,哪有人给她气受,父亲还准备了一大笔财产给她做嫁妆,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陈太太看他说得条条在理,竟然没有一个字儿可以反驳。
“你只管三天两头上门来闹,惹恼了家父可就不好了。”庭霜给她警告后又许以好处:“如果你想小兰,可以抽空看看她。”
陈太太见他分析得在理,处处为小兰的将来着想,还保证小兰以后不会受苦,又警告她不要惹恼了老爷,还许诺她可以隔几天来看小兰,也没话可说,只得拿出带来的包裹,里面是专门为小兰做的漂亮衣服,头花、镯子,还有精致的小点心。
庭霜知道这些东西这可怜的母亲亲手做的,心里非常同情,可是这事放在现代,孩子的归属也不一定非要跟着亲生父母,还要根据谁能给孩子更好的健康成长环境决定谁当监护人,更何况在这讲究宗法的古代社会了,他能帮的也只有这些。
陈太太见他面带同情,提出要求见一见孩子。
庭辉面带厌恶:“你还见她做什么,现在她小还不懂,长大了她知道她的母亲是个不贞的女人,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
“你闭嘴。”庭霜瞪了他一眼,再婚女人怎么了?凭什么男人可以一个一个的娶,女人再婚就是不贞,就该受人唾弃,这个世道怎么对女人这样。
庭辉不敢逆哥哥的意思,对那女人仍然没有好声气,只许她远远地看小兰一眼,就赶她走。
“唉,怪可怜的。”庭霜看着孤独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
庭辉毫不在乎:“这种不贞不洁的女人有什么可怜的?”
“别这么说。她好歹是小兰的生母,你对她这么无礼,小兰长大了会难过的。”庭霜教训他几句,看他被说得不吭声,心里很爽,第一次为这个家做事,做得还算周到,也很爽。
“是,大哥。”庭辉拉着腔答应着。
“这样才乖。”庭霜满意地一点头,“陪我溜达一圈。”
庭霜跟着庭辉在宅子里转悠,一边转一边问三问四,庭辉是个爱说话的,嘴巴一刻不停,让他得到好多有用的信息。
庭霜知道他穿到一个正处在上升期的时代,国家安定,经济发达,虽然不知道孟家这样的家庭在这个年代算什么级别的富豪,但是他可以肯定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家庭,他不会吃苦,不会遭受战争离乱之苦。
慢悠悠把这个家转了一遍,孟家是个四进宅院,规模不算小,地基比街道高许多,门家突出几层石台阶,左右还分列上马石凳。门开在东南方向,黑漆红心,贴着两幅联:“忠厚传家久,耕读继世长。”
进了大门迎面是个粉油影壁,向左经过四扇屏门是前院,倒座房住着看门男仆,北面一座垂花门,进了门是第二进院,正中间座北朝南三间是客厅,两厢是外书房和账房。转过厅堂是正房院,院内种着几棵丁香,香飘满院,寓意紫气东来,很吉利。正屋住着老爷太太,两边是东西厢房。
正屋后面是一排后罩房,组成第四进院子,住着女仆,厨房柴房库房也在那里。院内种着榆树,也是取其吉利,也寓意凡事留有余不可尽的意思。还种着柿子,枣树等等。东边是三进跨院,住着他们兄弟几个和先生,还有几个男仆,前面一进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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