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辕处,嬴城在蓟常曦之后关上房门,虽然此刻做这件事好像很不合适,但他在营帐里就想这么做了。
拉了一把蓟常曦的胳膊,嬴城搂过他的腰,趁那人侧头的时候,在对方唇角印上了一个吻。
被这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蓟常曦愣了一下才问道,“怎么突然……”
“不可以吗?”嬴城身体微一使力,便将人抵在了木桌边。他实在喜欢他那坚定又认真的模样,对自己有一种奇妙的吸引。
“你……”蓟常曦一只手撑着桌沿,犹豫道,“现在是行兵打仗……”
看对方略微无措的样子,哪瞧得见营帐里的半分强硬。
嬴城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于是恶作剧的念头久违的冒了出来,“常曦,你是我的侧君啊——”言下之意:做这种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本是想逗逗蓟常曦,结果对方听了这话后,长睫颤了颤,就乖乖的不再有任何动作,拒绝的话也不再说。
这样的反应倒是把嬴城惊讶了片刻,不禁想到“侧君”这个身份对于眼前之人而言是否已经成为了一种无形的枷锁?倘若常曦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那么他对于这种要求,难道也会如此顺从的接受?
嬴城有些气闷,搂着对方腰际的手也用了点力,“不喜欢就要直接说出来。你只是嫁给我,又不是卖给我了。”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只是怕万一遇到什么紧急事要随时出去……”
“常曦,”嬴城说道,“这种事并不是一种非履行不可的责任,而是彼此互相喜欢,心甘情愿才会做的。所以,我不希望你把它当作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我从未这样想过。”蓟常曦拽住嬴城的胳膊,“我……我很愿意,因为……”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靠近嬴城,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虽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情仅因为对方一个小动作就开始好转,但嬴城还是在心里偷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常曦的下巴,他说道,“我都懂,你早点休息,这段时间都累坏了。”
“王爷……你在生气么?”
“当然没有。”嬴城看他这样小心翼翼,忍不住埋怨自己玩笑开得太过。
蓟常曦这才安下心来,环住嬴城的腰,在他耳边说道,“那个蛊虫再过两天就养好了,到时我给你带在身上。”
“好,都听你的。”嬴城拉了拉他的手腕,“时候也不早了。来,侧君大人,我背你去榻上歇息。”
这人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鬼主意,蓟常曦不禁被他逗笑。
“快点啊,常曦。”嬴城温声催促道,“平日都是你照顾我多一些,偶尔也让我来照顾你一次。”
等了一会,终于,蓟常曦搂住了他的脖颈。
胸口和背部紧紧贴合在一起,对方柔顺的长发垂落在嬴城脸侧,散发着淡淡的让人留恋的香味。
两人转眼在浒牢关已经待了快半月,期间总是小战不断。胡蛮在一次接一次的攻击中也没有讨到多少便宜,但却依旧不肯罢休。镇守浒牢关的众位将士几乎都已经知晓,这番动作是楚国在拉响着大战前的警鸣。
然而战争到底何时才会真正发动,并没有人可以预料,梁国还是被动的。
在经过那段让人精神紧绷的日子后,随着近期战役中的频频取胜,大家悬着的心开始松动,甚至兵营里出现了这样的声音:胡蛮不过一群软脚虾,小打小闹算个屁,早晚送他们回老家!
虽不明显,但将士们的警惕性的确越来越低,屡战屡胜让他们大意。
这样的现状让嬴城蹙眉,这不是个好现象,骄兵必败从来都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晚上,他和蓟常曦提起了这件事。蓟常曦也抱有和嬴城同样的想法,“我和父亲还有二哥提过,可是效果不大。”
“我想敌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让我们一点一点放松对他们的防备,然后他们再全力一击,将我们打垮。”蓟常曦眸光沉凝,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蓟老将军也没办法吗?”
“父亲该做的也都做了,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没法采取任何措施。”蓟常曦和嬴城分析道,“我军虽心理上懈怠了不少,但行动间却还是恪尽职守,从不偷懒。胡蛮来犯,也皆是英勇退敌。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们太小看胡蛮了。在目前的这些战争中,胡蛮出全力了么?显然并没有。将士们或许也明白这个事实,但胜利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喜悦,潜意识的就会轻敌。”
蓟常曦说的都对,的确大抵也是如此。嬴城很是苦恼,他并不想看着整支军队就这么松散下去。
然而,还没等两人商量出来具体对策。不久后,他们所担心的问题终于彻底被点燃——胡蛮开始了一次大规模的夜袭。
这一晚,和往常一样,依旧是冷风瑟瑟,云重星稀。
四周黑暗,安静的让人以为万物皆沉睡。
也不知入夜多久了。
就在这毫无任何征兆出现的时候,遇袭时的紧急擂鼓声将嬴城从梦境中惊醒。和蓟常曦起身之后,很快有士卒敲门来报。
浒牢关前线遭到大批胡蛮突袭,我军一时措手不及,伤亡数目在持续增多。
事关重大,蓟常曦立刻就要跟着来人走。
嬴城也打算跟着他一起,却被对方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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