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微一脸惊慌,跌跌撞撞的扑到何姨娘跟前。
何姨娘一肚子火都积在了胸口,喊了两声叫这些人住手,可她一向温婉惯了,做不来泼妇状,也一向最瞧不起这些粗俗的乡下妇人,怎么肯跟她们同流合污?
因此只指挥着府里的婢仆去拉架。
不成想苗微扑过来,她没注意,被撞得身子后退两步,腰就硌到了桌角。
疼得何姨娘脸色一白,怒斥道:“你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苗微眼里含泪,脸色比她的还白:“何,何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打,打起来了?”
何氏只是个妾,轮不到她称夫人。可正牌孙夫人不在,她又极得孙总兵的宠,是以妇人们私下便称她为何夫人。
原本何姨娘是暗自得意的,可这会儿被苗微叫出来,总有那么几分讽刺的意思。女人这一生最荣耀的,未嫁前是父兄,出嫁后可就是丈夫和儿子,何姨娘这声何夫人既不是皇家诰命,又非名正言顺,更与夫家毫无关联,糊弄乡下无知妇人绰绰有余,可对着苗微那似乎了然的明眸,何姨娘读出来的就只有讽刺。
她这个怒。前两回见面,苗微大多时候都是垂眸浅笑,连眼皮子都不敢抬,什么时候,她竟然也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
还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来?不是她,这场架能打起来?
何姨娘纤纤玉指轻抚额头,望着苗微不悦的道:“顾家小娘子,我好心好意请你们过来赏花,你怎么能和人口角?不是你和人口角,许家那泼妇又怎么会替你出头?”
苗微惊讶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何姨娘,樱唇的颜色都浅了,她轻颤,道:“何,何夫人,这话,苗微,听不懂,这件事,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何夫人也觉得那所谓的京城流言,竟是有人故意当众说给苗微听的么?我,我……”
她“我”了两声,眼泪如同珠玉,顺着明净的脸庞蜿蜒而下,忽然身子一软,朝后倒去。
何姨娘吓得心都立起来了,忙喊:“来人——”
可哪儿还来得及,她眼睁睁的看着苗微摔到地上。
忽然有人尖叫:“何夫人打死人了。”
整个花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之像煮沸了的锅,有人匆匆往门外跑,有人则匆匆跑到苗微跟前。
许大嫂首当其冲,扑过来抱住苗微,仰头望向何姨娘尖声道:“何姨娘,你这是做什么?顾家小娘子与你无冤无仇,她好心来赴宴,你怎么能对她下死手?”
何姨娘五官都扭曲了:“你哪只眼睛看风我对她下手了?分明是……”
分明她自己晕倒了,我还没嫌她晦气呢。
许大嫂不容她辩驳,呸一声道:“这是在你家,人在你跟前躺着,你有理你跟孙大人说去吧。”
说罢背起苗微,道:“若是孙大人不给我们一个交待,以后总兵府我们是再不敢来了。”
何姨娘气得浑身直突突,待要拦住许大嫂和苗微,可许大嫂交好的几个妇人自动自发的把她二人围在一处,真要动手,今儿这事不大也闹大了。
许大嫂和几个妇人轮流换着手,把苗微背到了家,走了这一路,自然有人问。
许大嫂嗓门大,把今日苗微去孙家赴宴,却被人动手打晕了的事一说。
一时间坊间流言满天飞。
粟米哭哭啼啼跟着进了家,却乍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许大嫂打发府里的人去请郎中,又吩咐粟米去熬汤。
好一番鸡飞狗跳,直到快傍晚才消停下来。
许大嫂握着苗微纤细的手腕,不住的慨叹:“真是造孽啊,你说那何姨娘怎么就这么不是东西,居然对顾家小娘子这样娇弱的人动手?”
感叹了一番,也只能嘱咐粟米:“你家娘子醒了,即刻知会我,我先回家料理料理再过来。”
等送走许大嫂一行人,粟米重新回了内室。
苗微是睁着眼的,瞧着神色平静,不像有多痛苦和难受的模样。
粟米这才平静的问:“姑娘可摔着哪儿了不曾?”
苗微摇摇头,眼神凄然的望着粟米。
粟米心一跳:“姑娘,你怎么了?”
“粟米,真让你说着了,那伽南香送错了人。”
咳……早就说那何姨娘不配。
可送都送了……粟米忙安慰苗微:“不过是一块香,再价值千金也是个物件,姑娘不伤心啊。”
苗微噗哧一笑,哪还有刚才的伤悲。
粟米气得眉都扭了三扭。
苗微拍拍床沿:“你坐,我没事。”她轻叹一口气,道:“我就是一时意气,想着她给我添堵,我也礼尚往来才好,不然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粟米明白这个她是指何姨娘。
确实是没便宜着何姨娘,姑娘送了份那么厚重的礼,却在孙家吃了亏,等何姨娘反应过味儿来,那滋味可忒好受了。
粟米对何姨娘十分不屑:“你说她都跟了孙大人了,在这个地方一人独大,说句不好听的,她就跟土皇后一样,安安生生过日子比啥不强?非得跳来跳去,显摆她自己有多了不起?”
苗微虽然不太理解,但她知道人活着,不管处在什么位置,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就是这样,为了那十分之一的不足,宁可舍弃十分之九的完美。
粟米确定苗微没事,才道:“以后这种事,姑娘别自己以身犯险,交给奴婢就是了。您不知道,您摔下去的那一瞬,奴婢的心都跳停了,万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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