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声倾泻,天戾帝走了进去……
路禾还是老样子,清淡的,如仙般。执起手,天戾帝看着绝美的人,拉近身前。
“陛下!”路禾说完,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
“……你说,朕该立谁为太子,……该不该立太子……”坐在软榻上,天戾帝第一次收起他那玩世不恭的脸,拉过路禾,头埋在路禾的胸前。
“季严死了,立谁为太子,也无所谓了,……”路禾淡淡说的完,轻轻的拍拍天戾帝的后背,“陛下,该回了!”
……
我坐在冷宫的房檐上,高兴远远的站在最高的那个地方,我回首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那飘逸的长头发。手里拿的是宫中的御酒,不知道什么名字,被高兴偷来,却放着我独饮独醉。
说不会伤心,到底为那个孩子落了泪。
季严、季严,……我小声的念着,虽知道他已命丧宫墙,却不死心的叨念。
“他对我说,权利像刀子一样,会一点点把我的肉舔舐干净,……可是我不相信,因为那样,刀子也会把其他人舔舐干净,一下一下,刻骨、铭心,……”我抬眼,远远听见歌声,“高兴,抱我下去。”
“苏苏,回去吧!”高兴一点脚,飘然的落到我的身边,“回去。”
“……你总是忘了你是谁。”我笑的一脸暧昧,看着高兴没有任何的动静,收起杯子,顺着房檐的陡峭滑了下去。
人在半空中被抱住,安全的落到地上后,发觉那两个白玉的酒杯早就碎在一边,可惜了……
“苏苏,别离开我,……”高兴施展轻功,把我抱到地上的时候,跪在了我的脚边。
“我怎么舍得!”我笑着,摸着那人润湿的眼角,弯腰,嘴唇贴在他的额头。
*
撤去了身上的外袍,高兴哀怨的一步一回首的望着我,及不情愿的回到北宫。我深知他的个性,以他的性子,不会放任我留到此地,即便不现身,也会远远的望着我。果不其然,在冷宫的房檐上,高兴静静的立在那儿。
我低头,不去看他,抖了抖身上的长衫,向远处晃动的宫灯走去。
……
路禾教我的曲子,我大多都会了,唯有南方婉约的小调,总是唱不出那种韵味。记得当时和路禾,因为唱得跑调而嬉闹起来。而如今,不过三两日,路禾已经全然变了样子。
“太子去世,你便让皇上下旨,把我移驾冷宫吧……”路禾这样的对我说。
“你还未失宠,我又如何能说的算?”我微微一笑,彻底把他的话接了过去,“冷宫的那口井,已经被我填平了。”
“你怎么——”那人红了红眼睛。
“可我立了碑,你去,正好拔拔草。守着冷宫的小太监说,那儿也闹鬼,心扉似乎回来过。”我没再说话,却能感到路禾眼里的期待。
只是不知道,他是期待去冷宫,还是期待看到心扉娘娘的亡魂,这便不得而知了,……
……
天戾帝本来是要回寝宫的,一路上被人搀扶,跌跌撞撞。虽然有御辇,但也只是远远的跟在后边。丧子之痛,定是乱了他的心神。
我提着灯笼,唱着歌,慢慢的走到他的近前。
“什么人?”为首的太监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
我知道那人,是太监总管石溪。
“阿笙?”皇帝一惊,突然拉开石溪上前抓着我的胳膊。
“疼,……”我惊叫,手里的灯笼歪在一边,起了火。
“阿笙,你回来了?”说完,天戾帝双手抚上我的脸。
“我是笙儿,不是阿笙,……”我低头,眉毛一挑,凑近皇帝的脸,呼出灼热的气息。
“笙儿?”天戾帝疑惑。
“是苏宰相的小公子,被送进宫中多时,皇上您一直未招幸他。”石溪定眼看看我,说完,立于一边。
“叫笙儿?”天戾帝让人拿着灯凑近我,许久之后,“……今晚,你就侍寝吧。”
“是!”我微微颔首,跟着天戾帝一班人走到宣启殿。
在宫殿里,本来等着小太监带我去沐浴更衣,可等了半天,等来的确是天戾帝摒退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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