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去看太子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气色好多了,上前说几句恭维的话,便和一群阿谀奉承的官员们坐在一旁聊着天。
没见父亲,知道他不喜欢这样。如果他看到这帮老家伙们不办正事儿,天天在东宫拍马屁,估计第一时间会上折子弹劾这些人。可惜,一群老姜还是辣得过一个老姜的。
偏偏我也是那群老姜里的小姜,所以,太子他喝着高汤,眯着眼睛看我喝着苦涩的冷茶。
“收回禁足令了,怎么还闷闷不乐?”太子拉过我的身子,仔细的瞧着。
“殿下,如果你每天被这么多个人跟着,你高兴么?”我反问,有些气恼。
“笙儿这是怪我?”太子小大人一样的说完,用手帕捂着嘴唇咳嗽起来,……
半晌过去,太子拿开手帕,我便看到他手帕上的一摊血,鲜红的血……
“太子,您的身子,——”我迟疑,不知道如何问起。
旁边的太医闻声小跑的过来,给太子把脉,然后拿着小药箱跑去御膳房煎药。
“暂时还死不了,……”太子说完,看我一晃即逝的悲哀,抿着嘴,微微一笑,“笙儿,你只比我大六岁,怎么比我还像个孩子?”
……
在东宫待的时间长了,所以季严便在偏室给我倒出一间空房,让我随时随地的去和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他的病重因我而起,却不曾怪我。
有一日,我因为嗜睡,所起起床晚了,去太子的寝殿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人——
路禾!
其实,我并不以为路禾和季严认识,但是他们互相的联系和父亲给我的信件,让我不得不认为他们有那么一丝丝的联系。所以当我若无其事的走到季严床边的时候,路禾张着嘴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季严。
“笙儿,……起来的蛮早……”季严讪讪的说。
“恩。”我看着路禾,应和着。
“我该走了,……太子您好好歇息,……”路禾起身,忧伤的眼睛看着面容憔悴的季严。
“走吧,……”季严摆摆手,微微一叹气。
路禾走出去的时候,我本来想跟上,可是太子却在身后叫住我。
“笙儿,不记得我的话了么?!”季严说完,捂着手帕咳嗽起来。
我看着白色的手帕上又一摊的鲜红,偏头看向那个孩子。
“太子殿下,果真不怕死。”我莞尔一笑,“你觉得这样,能保护得了禾妃殿下么?”
“……你不会让他死的,……我知道,……”太子说完,冷冷的看着我,全然没有刚才的温柔之情。
我背过身子,看着窗外满园春.色,手藏在袖子里暗暗的数了数。
如果我猜的没错,路禾的手里,有三块免死金牌,……
但是,季严他就那么肯定,将来我得势,不会杀路禾呢?
*
高兴因为我在东宫住了好些天,所以当我回到北宫的时候,最高兴的他却猫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愿出来。我回来的时候站在北宫门口看了半天,这人在几个老嬷嬷的拉扯下才慢吞吞的出来“迎接”我。
头抵在我的脖颈上,高兴他没出息的抽泣几声。
我就这么抱着他,听他一声一声的喊我“苏苏”,……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权倾天下,定要送走这牛皮糖似的高兴,因为我怕时间越久,我就会离不开他,甚至——爱上他。
夜晚,昏暗的纱帐内,高兴那双因为长年习武而有了一层浅浅茧子的手,抚摸着我的身体,惹我一阵阵的战栗。不自觉中,我嘤咛出声,然后高兴翻过我的身子,以那种欺辱的方式进入我的身体,那被他开拓的、十分敏感的身体。
“苏苏,其实我好害怕,害怕你离开我,……”高兴说完,吻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细而温柔。
“……”我红着眼睛,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啊啊”的喊声有些沙哑,甚至无奈和落寞。
*
季严的病越发的严重,太医跪在天戾帝的面前雨泪俱下。
什么“束手无策”、什么“臣努力了”、什么“请陛下节哀”,……天戾帝第一次在夜晚没有去妃嫔的寝宫,而是一个人在宣启殿静静的坐了一个晚上。
他的所剩下的四个儿子,除了太子季严,其余三子均不能担当大业。似乎一个晚上,让这个英姿勃发的皇帝,又苍老了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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