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齐越算着,从被擒到今天,有七天了,到不是因为他对日子有多敏感,只是他记得,自己的手臂整整脱臼了七次,一天一次,钟镜会命人先将自己的手臂反剪在身后,然后系上绳子绕过屋上的横梁,握在另一人的手上,那人一点点的拉绳子,自己的手臂便会违反常规的抬起,直到脱臼,拉绳子的人把速度控制的很慢,不但延长了痛苦,也使得齐越的手臂不会严重拉伤,这样,在一天结尾的时候,钟镜会叫人把自己的胳膊再接好,第二天重复,钟镜管这叫一天的开胃菜,齐越最后所幸也就把这当成了记录日子的办法,也省的他分散精力算时辰了。
不得不承认,在整人上,或者是专门针对整齐越这件事情上,钟镜是下足了功夫的,齐越的双脚被牢牢固定在地上,脚下是一些磨尖了的碎石,虽不毁一下刺穿脚掌,却因为长时间的站立一点点戳破皮肤,挤进肉里,带来持续不断的痛苦,脖子那里套着一个环,被绳子牵引着固定在上方,这样使得齐越在受刑时,无论是前倾还是后仰,都会带来窒息之感,就连昏迷都是奢望。
听到上方的响动,齐越知道是天机营的人来了,微微低头,让长发掩盖了嘴角,“查的怎么样了?”
天机营的人是在齐越被抓的第三天出现的,本研究着怎样将齐越救出去,却无意中得到消息,北辰三公主攸兰也在此处,齐越当即终止了所有营救计划,让手下们务必查出攸兰所在,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想必是有所获了。
“兄弟们这几天探查了所有地方也没有找此人的下落,但这两天却发现,西面有间屋子,明明没有人居住,却定时会有人将饭食送进去,应该是有暗道,兄弟们混不进去,没能查的太仔细。”细微的声音自垂下的无色透明丝线传入齐越的耳中。
“嗯,逃出的计划可安排妥了?”
“是,已经按主子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这两天便能行动,兄弟们来的人不多,多带一个人可能会有些费劲,关键时刻,只能保主子一人出去。”
“计划不变,若只能救一人出去,保她舍我!”
“主子!!!”
“还当我是主子,就听我的命令!泠水那边的战争怎么样了?”齐越转了话题。
“两天前那场仗南阳输了,除了一支正面迎战的队伍,两支想要绕到后方偷袭的小队均遭到了反偷袭,无一幸免。”
齐越心上一紧,这一次的作战计划齐越清楚,那日齐浩叫了自己问话,正赶上几个将军来讨论几日后约战的排兵布阵,齐浩没让自己出去,因此谈话从头到尾他都有听到,计划的并没有破绽,被反偷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将这个消息透漏了出去“齐浩可有出征?”
“有,在正面迎击的队伍里,听说还受了伤。还有一件事……”说话的人停顿了一下。
齐越正在沉思,听手下这么一说,随口问道“什么?”
“齐老爷子昨天赶到了泠水渡,皇上手谕命他重新接了主帅的位置。”
齐越的身子下意识一僵,父亲来了,会是为了自己么?越儿要接了母亲去见您,您会高兴么?咬破了嘴唇,让自己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齐越听见了接近的脚步声,抓紧吩咐“告诉营里的兄弟们准备着,今晚行动,另外,西面屋里那人,我亲自去接,去吧!”
“是!”回了一声,齐越感觉到耳边的细线被收,知道那人已经离开,闭了眼,静静的等着来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钟镜被几人簇拥着走了进来,站在齐越面前,用笔挑起了齐越的下巴“你还真是悠哉,这样也睡的着?”
齐越睁了眼,波澜不惊的看着钟镜,只是笑并未答话,却狠的人牙痒痒。
钟镜冷哼一身转了身,走到齐越前面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看来你是休息得很好啊!昨天蔡军医还跟我说,你的胳膊这几天拉的还是狠了,再继续下去,恐怕要废了呢。”钟镜故意拖长了尾音,等着欣赏齐越的表情,可惜,齐越只是看着他,无所谓的撇了下嘴,
钟镜也并未在意,继续说道“也好,今天我们便换个玩法!”钟镜眼神示意,一人将一个瓷瓶呈了上来,“这是我几天前在札只剌惕时,女王送我的疗伤圣药,只可惜它有一个缺点,低温时,复骨生肌,高温时嘛,反而会侵蚀伤口,痛苦异常,所以当地人都叫它冬玉夏蚀。”
齐越眉眼一跳,知道了钟镜要做什么,挑了个眉,说道“你话真多!”
“呵,齐越,你很好!”钟镜气乐了“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给我涂上,不用嫌浪费药膏,我多得是!”
三人上前,把本就被打碎了一条条挂在齐越身上的布料扯了下来,一些黏在伤口上的扯下时连带了写皮肉,又缓缓的流出了血,齐越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仿佛感觉不到几人在自己身上正做着残忍的事情。
三人又拿了瓶子,粗暴的把药膏涂在了齐越的身上,齐越感受着,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跟这几天钟镜的手段相比,简直连瘙痒都不算,齐越懒得去探究,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必费脑筋想这种事情。齐越懒得想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钟镜这人不但话多,在要对自己做什么之前还总喜欢解释一下,这也让齐越总会不自觉的想到凌飘雪,这次自己大概是真的惹到他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道歉。
“齐越,不得不说,我还是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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