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我俩的话题总被股瞧不见的阴风往刘打铜之死上刮。
我是真不想再提了,曾铁枫却是真不想再躲。
夜风吹动城旗,也吹得他蓬松乱发纷飞,不是人人都是沈识微,他这两天未必顾得上穷讲究。曾铁枫不以为意,只把遮住眼睛的抓回耳后:“你别看诸将如今对我服服帖帖,但不是刘王力排众议,我一个酸措大,做什么军师,成什么事业?莫说军师,当初若没在山中遇见报国军,这颗人头也换了奇林县令小小一点的政绩。如此恩将仇报,就算生时没有天谴,死后也必堕地狱。”
他这话说得重,我道:“这也……”不知如何宽慰,张口钳舌了半天,才道:“沈识微跟我说了,你放刘打铜的家眷走了。”
曾铁枫苦笑道:“伪善之举罢了。若不是大虎二虎年纪尚幼,郭夫人只是个寻常妇道,我未必会放过他们。”他终于蹲不住了,也不讲究,盘腿坐下:“秦公子还记得吗?在白马梁上二位问我何人能居他人之上?”
我道:“记得,你说要长得俊。”
他道:“这是其一,好皮囊下,还要磐石做心。若你自己的心意尚不坚纯,又如何安得住千军万马的心?”他也看往东城,现在那里的黑暗好像薄了点:“哎,我这些烦恼,岂有一刻动摇过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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