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唤了一声,就听男人出声道:“今天谢谢你了,刚才真不好意思,你……回去吧。”
光听声音还是冷静而自持,但越看那瑟瑟发抖的肩膀越觉得不对劲。想看看男人此时表情的他试探地问了一句:“老师,你冷吗?”
半天,才像从哪挤出来似的,男人道:“……你快回去吧。”
蒋行磊皱起了眉,不知是因方才被忽略的缘故,还是恶作剧未果,抑或不满男;人此刻赶人似的态度,一种极度不爽快的感觉令他下一秒钟抓过男人的肩膀用力扳了过来。
“老师?!”
吃惊地叫了一声,原因是被他硬转过来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一条又一条细细的泪流正不断从那已被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眼镜下边爬出来。
丢脸。难看。才闪过这两个想法,马上又被男人忽然倒下的身子吓了一跳。
“喂!你……”忘了用尊称,就愕然地看到男人倒在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我……不舒服……”
掩着口,男人的脸色确实苍白得好像马上就要冻结了似的,撑在他胸前的手似乎也极力要自己站起来,无奈使不出一点的劲。
“我……”
还想拼命说什么,但下一刻男人就在怀中昏了过去。
处理好一切,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今晚可能会发汗,请看着点,如果到了早上高烧还不退就马上送到医院来。
显然把他当成病人弟弟的医生这么说就离去了。
看着床上沉沉入睡的男人,坐在对面小沙发上的蒋行磊说不出今晚的一系列行为是什么意思。本来抱着戏弄的心态来探探情况,中途被男人暗恋的好友打断也就罢了,至少他知道男人对他的试探并非全无反应,但是……为什么现在他要沦落到来照顾病人呢?
男人突然昏倒,基于人道主义送到诊所交给医生就好了啊,而他却神经兮兮地把男人背上楼,特地打了电话请医生过来。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大可以完事走人。反正非亲非故,重感冒又不一定会死。但——他还是留下来了,并且在医生问及“你是不是他弟弟”时也没有及时否认,还傻傻地记下医生的嘱咐,给男人换了毛巾垫在额头上,并费了好长工夫才让男人吞下药片,枕巾也被男人无意识喝水时的动作弄湿了,不晓得怎么换,索性拿个靠枕垫在他头下……忙乱得几乎让他忘了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的。
才呆了一会儿,发现毛巾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站起来正待去换,调成无声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忙拿到客厅接听。
“你现在在哪?和那家伙的饭局完了吧?要不要过来打游戏,顺便告诉我们有什么好玩的进展?”
是路原锋打来的。
这时他手上还拿着准备去换的毛巾,听到友人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看看自己,再看看屋里的男人,突然涌起一股厌恶。他到底在做什么!玩玩也就罢了,居然还鸡婆到这种程度。几乎是嫌恶地丢下毛巾,他瞪了半晌,直到手机那边再次响起声音。
“行磊?”
“我马上过去。”抿紧的薄唇吐出这句话,立刻挂了机。不再多看屋内的男人一眼,他打开门就走。
男人流泪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啊,为什么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切进胸口似的?
那种悲怆又凄楚的目光……席德凯开心地大叫着又赢了,蒋行磊才发现自己又发了呆。一来到路原锋家打游戏正打得上瘾的两个人直接丢给他一台电脑就对打起来,盯着以前玩得兴致勃勃的游戏,他居然提不起劲。绚丽的电脑画面逐渐变成男人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孔,让他又是厌恶又是……又是什么呢?
厌恶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压根不喜欢那个沈闷神经质的老师,但是这种厌恶又跟平常的那种讨厌脏讨厌臭讨厌垃圾什么的厌恶又不太一样。
盯了萤幕好一会,他推开滑鼠。
“行磊!怎么了?今天状况不佳喔。”
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席德凯因战绩辉煌心情大好。路原锋也放下电脑击递给他一杯饮料。虽然接过,但没有打开,而是索然无味地放在一边。
叨了根烟点上,路原锋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你不是和那土玻璃约会去了吗?”
“对喔,我怎么忘了?快告诉我们进展得怎么样?”席德凯马上“很好啊。”面无表情地说着,蒋行磊的心情却一点雀跃不起来。
难道是……那男人还没对旧情人忘怀的缘故?这样的话,他岂不是白费工夫?
“哦?那土玻璃有没有对你……”
暧昧地眨眼,路原锋才要开他玩笑,就见他霍地站起来。
走到外边,被凉风一吹,才发觉自己真是烦躁得毫无道理。不习惯被这种莫名的烦恼包围的他,蒋行磊耙了耙被吹乱了的头发。
男人虚弱无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又浮上脑海。确实是很难看,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话说回来,他把那男人一个人丢在家里,又发着高烧,在没人照料的情况不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
想到这,心情又莫名焦虑起来。
身体像不受控制般,跑到了男人的公寓。之前是用男人的钥匙开门的,现在没有钥匙,犹豫着是否该按门铃,忽然听到里头传出不小的响声。没有仔细思考这么做有何意义,他掏出瑞士刀,在毫无防范的门锁上撬了两下,门就开了。推开门,冲进屋内,发现男人半撑着伏在桌边,地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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