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雅的身姿即便在可视度极低的黑夜中,也是一抹让对手敬畏且着迷的风景线。
两分钟过后,沈秋成来到高墙尽头,正准备跃下之时,一辆悍马像一道划破天幕的闪电般从远方高速驶来,一个刺耳的急刹车,微尘飘落,稳稳地停在巷口。
沈秋成慢慢直起身。
流淌着月光的车玻璃缓缓降落,失去了玻璃的阻挡,月光欢快愉悦地肆意雕琢着那双似笑非笑微微上扬的精致眉眼。
“上车!”
沈秋成眯起眼角。
“不上?那你可想好了,听说你这个出于泥而不染的大帅哥连初吻都给我了,我怎么舍得会害你呢?可后面那些可都是亡命之徒。”晏权态度暧昧不清地微笑了一下,“你觉得我和他们,哪个更危险呢?”
沈秋成并没有给晏权一个答案,只是淡淡抿直了嘴角。尽管他的内心觉得晏权比那些亡命徒的危险系数还要高出一大截儿。但他仍从墙头跃下,面无表情地走向那辆嚣张之极的悍马。
在沈秋成抬起手准备打开后车门的时候,细小轻微的解锁声“哒——”在无人的巷口中清晰可闻,他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从晏权的侧颜上一掠而过,径直坐进车里。
车门关合的那一刻,沈秋成看到那些追赶他的人从墙头上闪出的身影,接着车子便如离弦的箭绝尘而去。
沈秋成看着车窗外斑驳的影像,他知道在晏权掌控下的车子,在朝一个越来越偏离轨道的方向奔去!这一点上,他们二人心照不宣。但沈秋成不想也不会提出质问,他甚至在默认晏权此刻的所作所为——因为他想看看晏权编排了这么一大圈,到底要将他带到哪里去,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简单粗暴通俗易懂的打击报复?或是又要心血来潮想玩出什么无下限的花样?
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到达“郑会”。
“郑会”顾名思义,郑家的私人会所。
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别墅,地点私密,行路繁复,没有个专业导航人引路,很难寻到。
晏权将他的悍马车驶进一片豪车中央。
不算最招摇,但却最显眼——
沈秋成当然知道是这哪儿。
这是晏乐北的夫人,也就是晏权继母的生日宴会的现场。
晏权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也不能临阵脱逃——估计他坐着晏权的车过来的消息不用几分钟就会在宾客之间传遍。
晏权迎着夜风下车,反手甩上车门,然后绕到车后排,颇具绅士风度地帮沈秋成开了车门,他甚至还风度款款地做了个“请下车”的姿势。
沈秋成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晏权。
不过半分钟后他就下了车,很是气定神闲地跟晏权一起迈进“郑会”那觥筹交错的现场。
没有任何意外的,在场的所有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你哥哥应该在这。”晏权慵懒迷人的声音缓缓传来,结果转刻间就被打脸——正厅根本连个沈辰风的影子都没有——他又满嘴蔑视和讥讽地说,“哼!躲躲藏藏的,改不了的臭毛病!”
听了这话,沈秋成微微侧身,瞥着晏权。
晏权也看了沈秋成一眼,接着抿唇笑了起来,牵着沈秋成的胳膊就带着他往楼上走。
沈秋成挣脱了一下未果,就也不想再和晏权撕扯了——尽管这在众目睽睽之下简直成何体统,但也万万好过前几天闹出的戏码,他的内心是一百万个拒绝那个晚上的……
三层的客人很少,每个角落都充斥着玫瑰花的香味,中央舞台上身着黑色燕尾服的演奏者正在如痴如醉地弹奏着钢琴。
晏权挑了个凉台的位置,请沈秋成就座。
接下来的十分钟,他们都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晏权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自己的鼻翼,用视线抚摸了沈秋成一百遍——对方的神情平淡却又犀利,散乱的领带、半竖半塌的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颈线,加上微微滚动的喉结,别有一番欲扬先抑的风情。
——“你那边还好吗?”沈秋成接到了李淳中的短信。
沈秋成在晏权近乎□□裸的审视下大大方方地拿着手机回复——“还算好……”——刚打了三个字,上菜的侍者端着一盘盘的美食井然有序地摆放介绍——“要开始吃饭了。”
李淳中的短信回的非常之快——“搞什么搞?第一公子要搞什么啊?他找了一群人追得我们满街跑,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后,就是想请你吃个饭?然后呢,顺便带你去约几个妹子吗?”
沈秋成轻轻皱眉的同时扯了一下嘴角——他面上细微的神情变化一丝不漏地全部落进晏权的眼中,“怎么?不喜欢这些食物?”
“我从不挑食。”沈秋成抬起眼看着晏权,坦坦荡荡地回答完,继续拿着手机回复李淳中——“约什么……你在说梦话吧?”
晏权倒了一杯红酒,端起自顾自浅饮了一口,“那么,是不喜欢这里的钢琴吗?”
沈秋成收起手机,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娴熟地切起牛排,“能登上这个宴会演奏的必然都是专业级以上的。”
“是吗?”晏权悠然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有时间我给你亲自奏一曲,你就会知道你刚才的那句话有多么的井底之蛙。”
呵呵呵呵呵呵呵。
沈秋成不疾不徐地继续切着牛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很期待。”
晏权微微挑眉,给沈秋成也倒了一杯红酒,“来尝尝,跟外面的保证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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