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风暴过后的大西洋,一片寂静幽暗。英国皇家海军上校,“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舰长约翰-里奇仍然在重新修葺一新的舰桥罗盘室埋头研究着航线。
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威尔士亲王号”的舰长(“威尔士亲王号”是乔治五世国王级的二号舰,该级别的战列舰是英国在二战期间最先进的主力舰),里奇上校无疑是皇家海军最优秀的战舰指挥官之一。在海上服役超过20年,参加过两次世界大战,拥有丰富远洋航行和作战经验的里奇曾经无数次指挥舰艇穿行于这片海域。但是现在,他却在因为是否需要稍微偏离一下航道以躲避可能存在的德国潜艇这种小问题而发愁。
里奇之所以会如此小心谨慎,是因为此刻船上除了他和他的574名船员外,还有一批了不得的“乘客”。这些人是4号下午从斯卡帕湾上船的,并且一上船就“霸占”了船上所有的高级军官的舱室。就连里奇本人也都被“赶”了出来,只能暂时住进了无线电值班室。
不过里奇和其他所有军官都没有因此有丝毫的怨言,反而深感肩头责任重大。因为在这批特殊乘客里不仅有现任英国首相、国防大臣丘吉尔、外交部常务次官亚历山大-卡跟多爵士等政府高官,还有前帝国总参谋长,陆军上将约翰-迪尔、第一海务大臣、海军参谋长庞德上将、前海军元帅凯斯爵士、空军副参谋长弗里曼中将等三军首脑,以及一大堆他们不认识的军官和文职官员(包括英国政府首席科学顾问彻韦尔勋爵、战时内阁助理秘书霍利斯等等)。
里奇得到的命令是,务必在9日上午以前将这批“乘客”秘密送达纽芬兰的普拉森夏港,并确保整个航行过程不出现任何安全问题。不过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执行起来并不轻松。
昨天夜里,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的洗礼。五艘执行护航任务的英国和加拿大海军驱逐舰被汹涌的波涛冲得七零八落。里奇和这支小舰队的临时指挥官,汤姆-菲利普斯中将费了好大劲,才在天亮前重新整理好编队阵型。
今天傍晚,他们又收到了前方海域疑似有德国潜艇出没的情报。里奇曾向菲利普斯中将建议适当调整一下航线,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上司的正面答复。
“约翰,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推门走进罗盘室是里奇的老搭档,副舰长杰克逊,“大拇指(菲利普斯中将的绰号)正在找你呢,让你马上去他那一趟。”
虽然不是此次会议代表团的成员,但是作为皇家海军的前副参谋长,即将上任的亚洲舰队司令,菲利普斯中将还是在“威尔士亲王号”拥有一个小小的单间。不过此刻,这个个头不足5英尺4英寸的小个子中将并没有在房间里休息,而是在狭窄的走道里烦躁地踱着步。
“将军,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要进入危险区域了……”里奇上校已经顾不上行礼了,迎上前焦急地说道。
菲利普斯也无暇纠正里奇的失礼行为,他一挥手打断了里奇的话,“跟我走,首相要见你。”
“见我?”里奇一惊,调整航线这种事菲利普斯自己就可以做决定了,没道理要惊动首相阁下啊。
“汤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奇连忙向前赶了两步,凑到菲利普斯耳边小声地问道。他还是见习军官的时候就和菲利普斯在一艘船上服役,两人是20多年的老交情,私底下关系很不错。
“别提了,我本来只是照例向首相他们通报了一下调整航线的事。碰巧首相正在和卡跟多爵士、怀南特大使(美国驻英国大使)他们几个打牌。凯斯那个老糊涂非要嚷嚷什么堂堂皇家海军的主力战列舰怎么能被德国潜艇吓跑,结果事情就僵在这了。当着怀南特大使的面,庞德将军也不好说改道的事。只能提议听一听你这个一线指挥官的意见。”
“这个老糊涂鬼,他以为现在还是无畏舰时代吗!”里奇上校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凯斯这个永远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老古董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吗,一把年纪了还出来霍祸人。
不过他也能理解庞德上将和菲利普斯中将的无奈。凯斯是皇家海军硕果仅存的老元帅,他担任本土舰队司令的时候,庞德不过是他手下的少将副参谋长,菲利普斯还是中校驱逐舰长。更何况怀南特大使也在,他们也不好坚持,否则就显得皇家海军怕了德国潜艇。
看来,这个锅只能自己来背了。里奇叹了一口气,要是平时,冒险闯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万一出现点意外,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更何况,里奇心里清楚,自己脚下的这艘战列舰,并不像官方吹嘘得这么完美。
就在2个多月前,刚刚正式服役的“威尔士亲王号”就在一场恶战中遭遇了重创,对手是臭名昭著的德国战列舰“俾斯麦”号。在那场战斗中,“威尔士亲王”号先后被四发来自于“俾斯麦”号的380毫米炮弹命中。其中一发更是直接命中了里奇上校刚才待的那间罗盘室。尽管当时炮弹直接穿了过去而没有爆炸,但是舰桥内(包括雷达操控室)的人员大多非死即伤,仅有里奇和少数几个幸运儿毫发未损。
返回国内后,里奇上校向海军部提交了长达28页的报告,详细列举了乔治五世国王级战列舰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包括动力系统、水下防护、主炮塔机械结构(后世不少军迷都认为在那次与“俾斯麦”号的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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