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果然这个学长还是被陆溪背回寝室的。
一路上背上的人也不晓得说了多少个混蛋,说着说着,就渐渐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呼吸变得均匀起来,陆溪总算可以暂时放心。
回到寝室又是一顿忙活儿,才将学长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刚准备去洗澡的他,觉得袖子被一股力道硬扯住了。
“喂,你说过我能相信你的吧。”
“嗯。”
“那好,今天和你说的事如果你敢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然后再自杀。”夏庭语酒醒得差不多了,眼神也从浑浊变成原先的清澈。他看了看面前目光坚毅的学弟,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诉说从前——那段即使花上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从前。
孟祈和他是竹马竹马,因为孟家和夏家是世交,所以年龄相符的两个小孩儿自然而然的关系就不错。只是家里人也许并没有想到,原以为只是兄弟情谊的两人,居然在大一的时候互诉心意,发展成这种世俗无法承认的“不论之恋”。
那时候的夏庭语虽然有着少爷脾气,却是一心一意对孟祈好的。
他大男子主义,那么自己就顺着他,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面子;夏天他打篮球,他就顶着烈日在观战席上给他看衣服递水,全然不顾自己是不是受得了这样炎热的阳光;冬天他愿意跑好几家商店,只为了选一条称他心意的围巾;他生病的时候他没日没夜的在旁照料,等他好了,他自己却病倒了。
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夏庭语觉得既然都要出去工作了,就应该和家里人坦白他们的关系,拖得越久越会陷入所谓的“联姻”当中去。可是当夏庭语告诉了自己的父母,被父亲用高尔夫球杆打得浑身伤痕关在房里,他用床单从窗户逃出来之后想找他,却得到他已经在几天前飞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国外去。难怪说要出柜的时候,那个叫做孟祈的人渣脸上,充满了犹豫。
他在他们的别墅里呆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母亲托人找到了地址,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昏厥,再晚一点送院就会死掉。
可即便是及时送院了,他还是大病小病一大堆——厌食症、重度失眠、还有轻微的抑郁。
出院之后,每晚每晚在yy上唱歌,或者说嚎歌来得准确,唱到声音嘶哑再也发不出声音的时候,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就算吃安眠药也没多大用处。
要说到拯救他的那个人嘛,就是新荷也就是现在正在听他讲述的陆溪,因为一首《十年》,让夏庭语积攒了一个多月的眼泪唰唰地流尽了,那个晚上,他睡得很好,几乎是一闭眼就进入梦境。后来在母亲联络的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花了两年的时间解决了重度失眠和抑郁,却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个混蛋孟祈。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都已经抛弃我了我还要记着他的好?凭什么还要在他生日的时候照例去庆祝?这究竟是凭什么啊?那个混蛋他不配,他不配……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的想他,我时不时很犯贱,陆溪你说,我是不是很犯贱?”
圣诞节,是孟祈的生日。
陆溪摇摇头,然后突然握住夏庭语的手,轻轻地笑了笑,说:“没有,学长是尊贵的。”
夏庭语看了看他,别扭地转过头去,想要掩盖有些发红的脸,却没想到嘴角咧开的弧度是那样明显:“陆溪,我睡不着,给我唱歌吧。”
他愣了愣,才点头:“嗯!”
【滴答铃答铃答铃达
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滴答铃答铃答铃达
小雨它拍打着水花
滴答铃答铃答铃达
是不是还会牵挂他
滴答铃答铃答铃达
有几滴眼泪已落下
滴答铃答铃答铃达
寂寞的夜和谁说话
滴答铃答铃答铃达
伤心的泪儿谁来擦
滴答铃答铃答铃达
整理好心情再出发
滴答铃答铃答铃达
还会有人把你牵挂】
……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 昨天去做手术了 现在伤口好疼 于是这几天可能只有这一更 果咩。。。
5、第五节
夏庭语醒来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趴在床沿睡着了陆溪。
想起自己昨晚做的说的一切,还有回荡在耳边令人安心的歌曲,心里顿时不知有何感觉,五味杂陈,唯一疑惑的是自己怎么就把四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如此轻易的就告诉给了这个认识不过半年的人呢?
陆溪向来浅眠,稍稍感觉床有轻微地晃动,就立即睁开眼睛,眼里的血丝在提醒眼前躺着看他的学长,这个学弟显然很晚才睡,至少,比自己要晚得多。
“学长你醒了!饿不饿,我去做早餐。”
在得到夏庭语同意的点头后,就站起身匆匆离开。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手心有明显的温度,似乎在睡着之前被什么人紧紧握着。那种安心的感觉让他昨夜一夜无梦,甚至连最经常梦到的那个人,似乎都已经逃离了梦境。
等陆溪做完早餐的时候,夏庭语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出来了。
他一脸高傲尊贵的表情,似乎昨夜那个因为酒醉而伤心欲绝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一直都是女王一样的存在,不容任何人轻易地侵犯。
家教良好的两人都习惯了饭桌上不说话,所以即使现在沉默,也没有任何尴尬的气氛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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