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怔愣着,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见江循不说话,段彦哲接着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恐怕不知道这里面要动用的人力物力……”
江循听懂了,急急打断道:“段律师,我不会让你白做,我付你律师费,你要多少?”
段彦哲抿起了嘴:“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
“一万!”江循坐直身体,双手握住咖啡杯,“一万够不够?……或者作为定金?”
段彦哲皱起眉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不知道你爸爸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拿着这一万块应应急,先把这个时间度过,你说呢?”
“……”江循不吭声了。
他一不说话,刚刚还算愉快的气氛就陡然僵硬,段彦哲看江循略略低头,盯着面前的黑咖啡,把眼神藏进碎发里。
段彦哲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终于问出心里的疑问:“你爸怎么非但不管你,反而让你替他操心?说实话,你现在正面临人生的紧要关头,还在学校里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就不能隐忍一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你干什么,你能解决?”
江循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抬起头盯着他看。
段彦哲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满不在意地吞云吐雾,一片烟雾缭绕中他又开了口:“先不说别的,你爸和丁昊义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一定真清楚。如果他想打这个官司,让他找律所,或者自己来我们所。你一个未成年人,替不了他。”
“……”
“另外,找律所得有证据,他有证据证明丁昊义是非法集资吗?空口无凭——”
“我爸他住院了。”江循重新开了口,急急道:“心脏病,很严重,现在还在三院,还需要钱,目前也抽不开身。”
“……”段彦哲愣了愣,眉头皱的更凶,语气又冷了几分:“既然是这样,你还拿一万块钱给我干什么?他治病不花钱?”
见江循又是沉默,段彦哲将烟灰弹了弹,决绝道:“律师不是搞慈善的,我心里再想帮你,也帮不了。这个案件现在一没证据,二费时费力,你想用这点钱把它跑下来根本不可能。”
江循张嘴要说话,段彦哲立马打断他:“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先给我一万,但是后续的费用可能比较庞大。你爸的投资要回来了,也许刚好支付律师费,也许这个官司根本打不赢,那所有的付出都打了水漂。”
“……”
“你自己想一想,也去告诉你爸,比起让他倾其所有的等一个未知的结果,不如调整情绪,用这些钱专心治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江循喝了一口咖啡,段彦哲说的话句句在理,他知道。
但是理智不总是凌驾于情感的上风。
段彦哲不清楚他们家现在的难处,不清楚这一笔钱对于他爸爸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才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所以,你不愿意?”江循淡淡地说。
段彦哲叼着烟,面无表情,理所当然道:“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换了任何一个律师,只要权衡一番,都知道做不了。”
“行。”江循点点头,见段彦哲那杯咖啡也见了底,从座位上站起来:“那段律师,我得走了。”
段彦哲不知道是自己心里作祟,还是自认为觉察了一丝江循没有掩饰好的不满,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江循,你不要觉得我不近人情,这是为你好。”
江循动作没停,一往肩上背,一面“嗯”了一声。
段彦哲对他这样的回答不满意,又要说话,江循突然说:“段律师,如果你是我,你打算怎么做?”
段彦哲张开的嘴巴瞬间合上了,他把烟熄灭,抿了抿嘴唇,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然后过了片刻,他重新抬头,说:“做我最想实现的,最容易实现的,别人的感受我不可能一一顾及,那得他们自己调整。人不能太贪心,如果什么都想要,往往什么都办不到。”
江循也露出一个让人无法解读的笑容,抬手冲段彦哲轻描淡写道:“我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朝马路对面跑去。
段彦哲没动,坐在那儿注视着江循,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段彦哲也从暗暗激烈的谈话氛围里解脱,感觉身上的温度凉下来,特别是胸口被红酒沾湿的部分,可以说是冰凉一片。
他裹紧大衣,起身回家。
家里是一片融乐祥和,段彦哲进了门,段星越的女儿迎面朝他扑来:“叔叔抱!”
段彦哲一把将她捞起,夹在胳肢窝里,往沙发跟前走:“妞妞晚上吃的什么好吃的?”
叶亭宜正在看电视,眼神移过来,顿时有些生气:“你以为妞妞是你的公文包?会不会好好抱孩子?”
段彦哲把孩子放到沙发上,笑嘻嘻道:“这不是喝酒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嘛,嫂子好。”
妞妞急了,嚷道:“还要叔叔抱!”
穆童把果盘放下,朝妞妞喝了一声“别闹,让叔叔休息”,转而对段彦哲笑着说:“回来了。”
叶亭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越来越邋遢。”
段彦哲也不辩驳,还是笑,脱了外套上楼。
段星越正一边翻手机,一边从楼上往下走,看到段彦哲,举起手机晃了晃:“今天被丁昊义那点破事刷屏了。”
段彦哲一顿:“那调谁过来?”
段星越摇摇头:“现在副职代劳呗,听说从别处调人的可能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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