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瑶充耳不闻,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了。
郑杭不知道她打给谁,但看她面色凝重,仿佛受惊的小鸟一般,忍住再没吭声。
舒静瑶捧着手机,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
那样漫长的一阵等待音之后,终于被人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略微疲倦的低沉男音:“哦?舒静瑶吗?”
把时间到回至六个小时以前,段彦哲不会想到自己今天还能和人打一架。
他在律所简单的处理了一点杂事以后,被郑若尘叫去喝酒。
当时他正站在花架前浇花,晒了一点正午热而暖的阳光,听到郑若尘说完,不禁笑出了声:“白天就喝醉不好吧,我万一下午还有事儿呢?”
郑若尘也笑:“瞧你这话说的,曼思一半是你家的。你翘班谁还敢管你?快点出来,剥削阶级就别装穷苦劳动人民了。”
段彦哲刚做完一项变更经营范围的小案件,还是郑若尘牵线搭桥,也是为了让他积累一点实践经验,他拉上百叶窗:“我还是得查一下日程安排。”
他前脚挂了郑若尘的电话,还没有翻自己的笔记本,后脚廖雪就打来了,娇声细气道:“彦哲,下午陪我逛街去呗?”
段彦哲不自觉地眉头抽紧,仿佛头顶飘来一朵无形的黑云,他越是生气,越是要笑:“太不巧了,老郑做东,约我出去玩,刚刚才打来电话。”
廖雪一听,很不高兴:“那我给他打过去,就说你今天下午有事!”
“这样不好吧,总有个先来后到,我都答应他了。”段彦哲说,“你可以找别人陪你去,我也不爱逛街。”
廖雪气得不行:“别人和你能一样吗?”
她说话极为暧昧,段彦哲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嘴上很避嫌的说:“有什么不一样,你随便叫一个男的都和我一样能提。再说我相信我妹子的魅力,你说要逛街,愿意陪你跑断腿的男人有的是。”
廖雪看他如此不解风情,气的把电话挂了。
郑若尘领着段彦哲去了一间会所,里面不透光,大中午的也像晚上,服务生带着他们七拐八绕地进了包房,已经有两个人坐那儿等他们了。
四个人随便要了几个菜,顺理成章地开局打扑克,谁输谁喝,郑若尘喝得最多,几乎都有点糊涂,但面上看不出来,对段彦哲说:“我去趟洗手间。”
段彦哲爱玩,两只眼睛全落在牌上,叼着烟嘴巴一努:“行,你没醉吧?”
“没醉,没醉!”郑若尘摆摆手,往包间外面走,段彦哲看他身形摇摆,只得放下牌起来扶他。
两人刚出包间,迎面走来一个人,段彦哲和他眼神相遇,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哎呦,这不是段彦哲嘛?”
段彦哲压根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他已经一拳捣在段彦哲脸上:“我弟赵俊雄的命今天就让你赔回来!”
段彦哲向后踉跄几步,拨开郑若尘,用拇指擦擦渗血的嘴角:“搞了半天你是赵俊雄他哥?有钱出来玩,没钱给受害者家属付死亡赔偿金?”
“卧槽!你还有脸提?”
那人扑过来,将喝了一点酒的段彦哲直接扑在地上,段彦哲五脏六腑火烧火燎,愤怒直冲头顶,和那人在地上纠缠在一起。
那人并非形单影只,还有几个朋友,这会儿冲进房间就开始乱砸乱揍,只听郑若尘一声惨叫:“我的眼睛!”
段彦哲的心狠很抖了一下,他将地上的人制服以后,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进去,顺手抄起桌上的空瓶——
“你他妈的给我放开!”
……
等老板出面妥善解决已经是下午五点,段彦哲不敢耽误地就带着郑若尘往医院赶,好在他眼睛没事,安顿他消毒伤口后,让他打吊针观察。
郑若尘很快睡着了,段彦哲站在病房里,才觉出来筋骨疼,他走到外面,随意地蜷在病房外的坐椅上发呆,突然接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电话。
“哦,舒静瑶吗?”
舒静瑶是舒平的女儿,段彦哲刚做完她爸爸公司的经营范围变动手续,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只是他想不出来舒静瑶一个高中生,找他有什么事。
“段、段律师……我……我……”舒静瑶说了没有几个字就开始哭。
段彦哲先是心里一沉,然后努力分辨着对面的环境:“你在哪儿?怎么了?”
舒静瑶哭得更凶了:“我在三院……我同学……”
“巧了,我也在三院,现在在住院部。”段彦哲微微放了心,“你有事,还是你同学有事?”
“我同学有事!”舒静瑶赶忙说,但也仅此一句还说得比较流畅,她像是难以措辞,吭哧着,什么别的也说不出来了。
段彦哲仰着头,抵在墙上:“这样,你有什么事,带他过来我们说。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们解决的。”
舒静瑶挂了电话,江循也正好出来,她腾地站起来,两步跨到江循面前:“医生怎么说?”
“没事,没有伤到骨头,膝盖也就蹭破一点皮。”江循举了举缠着纱布的手,“医生给我包好了,敷几天药就能好,放心吧。”
舒静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突然一把抓过他的手:“走,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邓一林忍不住道:“舒静瑶,别胡闹了,江循都受伤了,你让人家赶紧回家休息。”
谁知道舒静瑶偏过头,已经红了眼眶:“你知道什么?!”
“……”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并没有谁留意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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