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有心探问,桓祎一根肠子的憨厚,很快被前者摸清底子,套出不少消息。毫无觉察不说,反而觉得桓容今日格外友善。
“阿兄们在姑孰。”桓祎道,“日前二兄回来过一次,又匆匆离开。”
又过一刻钟,桓容面现疲色。
桓祎起身离去,临走不忘叮嘱桓容用药,好好吃饭休息,他定会去找庾攸之讨公道。
“阿兄之言,弟铭记在心。”
甭管能不能实现,有这份心就是难得。
室内变得清净,小童换了新香。
桓容躺回榻上,言明要小憩片刻,室内无需留人。
“郎君,此事不可。”阿谷劝道,“童仆留下才好照应。如郎君实在不便,奴和阿楠可退到屏风之外。”
“好吧。”
桓容不再强求,待小童和婢仆退走,小心翻过身,闭上双眼。
刚睡不到半刻,额心陡然发热。
桓容一声呻-吟,手指擦过痛处,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珠浮现眼前。
玉珠并非实体,内部有微光闪动,指尖能够轻易穿透。珠光缓缓溢出,缠绕放在床头的暖玉,映出白色虚影。
五秒之后,玉珠变得灰暗,两枚暖玉并列在枕边。
看着一模一样的玉佩,桓容掐了下胳膊,确认不是幻觉,瞬间惊悚。
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隔着地屏风,榻上的微光并不显眼。
小童和阿谷守在桌旁,半点没有被惊动,室外的健仆更不得而知。
桓容仰躺在榻上,举起两枚暖玉,对比玉面的吉兽图纹,确认从材质到花纹全部一样,大感神奇。
探头看一眼,婢仆背对床榻,小童专心调香,都没有留意榻上动静。当即探手取来两枚干果,靠近玉珠,默数三声,干果依旧是两枚,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反倒是盛装干果的漆盘,因为被光芒扫到,隐隐出现虚影。只是来不及凝成实体,便在瞬间消散。
“不行吗?”
玉可以,干果不可以,漆器可以……如果能克-隆金子,岂不是发财了!
虽说桓家金银财宝不缺,可谁会嫌钱多?
万一他那便宜爹如历史中一般,篡位不成含恨而终,自己没有政治手腕,玩不过兄弟对手,好歹有钱财傍身。哪怕被撵到犄角旮旯,甚至亡命天涯,遇上追兵,大不了一路跑一路撒钱。
他就不信了,负重百十多斤,还能坚持马拉松,追在他身后玩跑酷。
桓容兴致大起,想要继续验证,额间又是一阵灼热,玉珠眨眼消失。手指擦过红痣,想找镜子看一看,五脏庙却开始轰鸣。
不到片刻时间,桓容饿得眼前冒金星,不得不藏起玉佩,提高声音唤人:“阿楠!”
小童闻声绕过屏风,恭敬道:“郎君。”
“取羊汤羊肉。”桓容坐起身,捂着肚子连声道,“快些!”
小童傻眼。
之前吃饭像吃药,现在主动要羊汤?
见小童站着不动,阿谷不满的蹙眉。这么不机灵,如何能照顾好小郎?知晓不是计较的时候,唯有暗暗记下,亲自领婢女取来饭食,日后再加以调-教。
若是还不行,只能报请殿下另外调人。
此的高门士族多遵循古礼,过了饭点厨房不见明火。但桓容是南康公主的眼珠子,别说熬两碗羊汤,就算要吃龙肝凤髓,照样要设法寻来。
“多放胡椒,还有葱。”
桓容离开床榻,坐到蒲团上,揭开漆盒,抓起调羹,甩开腮帮子开吃。羊肉和羊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
小童和阿谷目瞪口呆。
“嘶——”被烫得直吸气,桓容的速度照样没有减慢。三碗羊汤,两大盘羊肉,半碟撒子下肚,仍不见他停手。
“郎君病体未愈,不可再用。”
“郎君,小心积食。”
“郎君,寒具油腻,医者言不可多用。”
“郎君……”
以桓容平时的饭量,一碗羊汤半碗米饭足有七分饱。眼前这顿够他吃两天。突然暴饮暴食,实在是有点吓人。
到最后,阿谷不得不让小童去唤医者,唯恐桓容真是哪里出现问题,没法向南康公主交代。
“我没事,就是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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