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抹一手冷汗。如果出阵受了伤完全没有疑虑,可这是在本丸!!又是在这样的时间段,怎么可能受到这种严重伤创!审神者的本丸建在时空政府的保护范围内,真有外敌入侵,先被沦陷的也该是政府外层区域。所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药研以最快的速度把外装与刀条清理干净,将木炭投入火中加快玉刚的溶解速度,然后有条不紊开始修复刀具,直到手入的流程步进自动的正规,取出张手札投入刀中。
手札越过火焰附入刀具,很快消褪了颜色,如流动的液体般沉入刀内,药研看刀受损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貌,才松了口气,待玉刚资材彻底补足刀身,以器物夹起刀条放入另一侧的冷却材中。待刀身冷却,小心翼翼将其置入鞘中,手札剩余的力量蔓延开来,快速修复着外装。很快,太刀便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付丧神精神不太好,太刀此刻虽完好无损,但并无应有的光辉之色。
“鹤丸殿下!”鹤丸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本丸最沉稳可靠的医生立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两眼都写满了不赞同,“您……遇到了什么?”
药研实在想不到他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受的伤很明显是与另一柄刀对战留下的,但……谁会这样不留情面?鹤丸国永再如何说,都是黑花的太刀,战力属前,他更想不到谁会跟鹤丸有这样的矛盾,重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来的。
鹤丸眨眨眼睛:“这出场是不是够震撼?吓到你了吗怕不怕?”
药研:“……”
再稳重的人在这样的刀面前都会忍不住跳脚的吧!
“鹤丸殿下!”压低了声音但气势更足地唤了一声。
“生气了啊……”
药研面无表情。
“嘛,我自找的。”出乎短刀意料,白衣的太刀竟是开怀笑起来,鎏金的眼瞳熠熠生辉,神色间毫无阴霾,似乎觉得这伤是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药研啊……”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愉悦的事物,又笑起来,“帮我一个忙?”
他坐在这么个角落,面上带着疲惫可眉眼殊丽至极,气定神闲的姿态简直就像身后不是狭窄的门壁,而是华美的殿堂,那仰起脖子懒懒说话的模样,就像只优雅的鹤正高高抬起修长的脖颈。身上白衣血色甚是鲜丽,不仅未给他带来丝毫可怖,反而更有几分慵懒到极致的清艳。
药研一点都未被这表象迷惑,因这位殿下惯来恶劣胡闹的本质,倒更起了几分警惕。
“请……说。”
*
藤四郎家的刀大多命运多舛,药研也是如此。他自认见过的世事之广该是到了洞明的地步,但现在……他不知道可以给予什么评价,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也只有……脑洞实在不够。
他按着黑花中伤的大致情况调配好资材,然后提着包裹走进这个偏僻的院子,看到夜色中已微微闭合的樱花带着极柔软的色泽,像是被画笔一抹抹画在枝头。
屋里的灯还亮着,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药研敲了敲门,房内毫无动静。他停顿了一下,轻轻唤道:“江雪殿下?”
片刻之后,门开了。背光的身影有片刻看不清晰,短刀仰起头,眯眼望过去,下一秒整颗心都震了震……浴血的佛陀。
受的伤显然不轻,大概因为刀装未下袈裟未除,刀拵所受的伤害一丝不苟反应在外装之上,就显得伤状更为严重。厚重的袈裟落着深色的痕迹,鲜血渗出僧衣,刀痕狰狞,连银蓝的发都浸染着血迹。
药研看到木几上一灯如豆,长坐的蒲团与周围地面上都落着血痕,刀架上搁置的太刀……好歹是比鹤丸要好些。受伤的太刀静默立在那里,犹如冰凝就,还未触摸便能感觉到那半酷寒。眉眼间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忧郁,面情却很平静,似乎压根感觉不到疼痛。
要叫……这样厌恶血的存在完全无视一身的狼藉,心烦意乱到除了发呆什么都做不了,鹤丸倒真是……长本事。
药研长长吁了口气:“想来……您也是不愿与我去手入室的。”
江雪没有说话,只是偏着视线看向了别处。
药研头疼:“这样,我先处理一下吧……真要修复完全您一定得去一趟的……”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语气很小心,“明日来吧……不会遇上他的。”
江雪沉默了很久:“谢谢。”
药研实在很难跟江雪搭得上话,只能埋头处理刀伤。想起这场两败俱伤的对战,又因另外那一位心塞了好半天。任是脑洞开得再大,也想不到的吧……不过,真的会是很艰辛的道路呢,鹤丸。
刀拵伤得实在有些厉害,药研看半天,犹豫着询问是不是可以带回去修复。所幸对方同意了。取了个白鞘存放刀身,才算是结束这次治疗。
后来药研告别江雪离开时,对方一身深蓝的浴衣坐在那里,仍是茫然的模样。长发披了一身,灯下的颜容苍白静谧得竟有种柔弱的错觉。
夜还未明,离天亮仍有段距离。
药研回到手入室,走进门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忍下胸腔中强烈的情绪——竟然又跑了!
*
江雪无声无息盯着自己的本体。
身体冰凉没有温度,茫然得不知所措。痛吗?是痛的。最初的时候浑身战栗,痛得都要俯下身去,魂魄也像是要被撕裂一样的剧痛。而比起身体的痛楚,更痛的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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