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微微眯着眼,看见有个女生正进了球场的大门,直直冲着他来。
沈时樾“啧”了一声,抓起手机和换洗衣物就想往体育馆自带的淋浴室走。
那女生仿佛知道他想干嘛,还隔着老远就喊道:“沈时樾!”
她快步跑过来,对沈时樾道:“又想开溜?今天晚上校辩论队换届竞选,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
沈时樾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也不看她,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说说看,我当时怎么答应你的?”
女生名叫陈秋盈,和沈时樾一样,现任檐城大学学生会副主席,两个人大概算得上是同事。
说是搭伙工作,但关系也就那样。
主席团一共六个人,一个主席,五个副主席,大都是和陈秋盈一样,老老实实在校会从大一干到大三,从干事到部长再到副主席,名正言顺的一级一级爬上来的。
沈时樾就不一样了。
他大二的时候出国交换了一年,大三直接回来空降当副主席,多多少少有点惹人眼红。
这份流程和身份上的不讨喜,在分配下辖部门的时候显露无遗。
檐城大学学生会,虽说下设整整十五个部门,表面上都是为了服务同学,锻炼自我,大家和和睦睦一起搞活动,但实际上部门和部门之间,总有相对核心一点和相对边缘一点的部门,所以私底下还是有个高下之分的。
现任主席也不是什么君子,对这个空降兵多多少少有些防备之心,只让沈时樾在名义上管理心理部和校辩论队。
心理部和校辩论队,听起来真是要多边缘有多边缘。
好在沈时樾是个在这些方面不太爱争抢的性格,只要不给他下套,不在背地里抹黑他,他表面上跟谁都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陈秋盈微微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当时让你管校辩论队你不乐意,毕竟咱们学校校辩形同虚设,但这都要换届了,你总得去露个面吧?”
沈时樾这才低头看她一眼:“知道了。时间地点?”
陈秋盈:“今晚七点,行政楼五楼报告厅。”
沈时樾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我回寝室冲个澡就过去。”
陈秋盈看他同意了,也不再纠缠,摆摆手就先行离开了。
沈时樾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摸出手机,给齐铮打了个电话。
齐铮,沈时樾的挚友之一,也算是学生会主席团里为数不多的跟沈时樾站在同一阵营的人。也正因着齐铮,沈时樾在主席团中才不至于孤军奋战。
齐铮接的很快:“樾总,什么事儿啊?”
沈时樾的声音懒懒的:“今晚校辩换届竞选?咱们六个人都谁去啊?”
“你分管的部门,不应该你自己决定吗?”
“哦,这样啊——”沈时樾停顿了一下,“那你陪我去吧。”
“我c,ao,不带这样的啊——唉,行,时间地点你发给我吧。”还没骂完,齐铮就反应过来了。
齐铮知道沈时樾什么意思。
檐大的学生会,对年级要求卡的特别严格,只有大四才能当主席,大三顶了天也就是副主席。
沈时樾现在大三,现任副主席,当然是想更进一步的。
更进一步的前提是——你的上一任不能反对你。
每年六月,正是学生会换届工作要开始的时候。
按照现任主席小心眼的程度,沈时樾要是今晚一个人去了校辩论队的换届选举,在他看来就是沈时樾把校辩论队下一届的管理层都换成了自己人。
虽然檐大的校辩论队,因为多年前的那件事清,在众多学生组织里可谓激不起一点水花,但主席大人还是立马就能解读成“沈时樾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所以才需要齐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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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樾回寝室冲了个澡,慢悠悠地往行政楼走,在行政楼大门口碰上了齐铮。
这一趟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齐铮便以正常的音量道:“书记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今晚土木学院有个来校辩竞选队长的,要咱们关照着点。”
沈时樾双手c-h-a兜,靠在电梯壁上,盯着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名字呢?就给个学院,我们哪里知道是谁?”
齐铮摇摇头:“书记那边太吵了,我没听清楚,还没来得及再问,书记就把电话挂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指定楼层。
走出电梯的时候,沈时樾压低了声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歪瓜裂枣,连来校辩论队这种凋零组织竞选都得当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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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晚上六点五十分,他和齐铮已经到达了五楼报告厅,甫一走进去,这二位就吸引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
说起来不怕笑话,沈时樾的确是校园男神级别的人物。
据说他加入校学生会之后,校学生会这年的招新人数比去年翻了一番,其中一半都是冲他来的。
但沈时樾本人目不斜视,直接走到了被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桌上还放着一摞候选人的简历。
齐铮颠了颠,小声对沈时樾道:“没想到以校辩现在的状况,还能有这么多人来竞选队长副队长。”
沈时樾勾了勾嘴角,随意的翻着手中的简历。
齐铮停顿片刻,声音更低了:“樾总,要是有还算出色的,要不带回校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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