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站起来,“这位大人是……?”
“下官郭文清。”
郭文清?郭文莺一怔,“可是定国公世子?”
那青年男子嘴角含笑,“大人莫不是识得文清?”
“不是,不是。”她慌忙摆手,“只是听过世子名讳,很觉世子年轻有为。”
她打量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大堂哥,郭文清,她大伯父的长子,长得跟大伯父郭义潜还真有些相像。她从小自己这位堂哥印象就很好,听说他十岁就会作诗,二十岁中了进士,虽能袭爵,却不肯走通天大道,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来的。
郭文清听她夸赞,“噗嗤”笑出来,“年轻有为的是郭大人,十七岁便官拜三品,这样的人在南齐可没几个。”
郭文莺忙道:“世子过奖,世子才是真正的名门公子。文英一届寒门出身,实在不敢当世子称赞。”
郭文清笑,“寒门出身才是厉害,好过那些凭祖上阴德的世家公子。”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插嘴一句,“行了,你们两人别对着吹捧了,你们都是青年才俊行了吧。”
一个年轻官员走过来,往两人身前一站,笑着在他们脸上一阵打量,“你们一个文英,一个文清,倒真像是一家人。”
郭文清笑起来,“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转头介绍,“郭大人,这位是吏部主事王文远。”
那年轻官员对着郭文莺一躬,“下官王文远见过大人。”
郭文莺回了一礼,见那青年二十二三岁年纪,一张脸白白净净的,看着甚是斯文,只是那笑容倒有些年轻人的顽皮。
相互客气了两句,郭文清才道:“公文在下官书案上,下官这就拿了给大人。”
他进去办公间一会儿拿了公文和印信,装在一个盒子里捧了出来,笑着说:“马上中午了,文清害大人等了许久,不如文清做东,请大人一起用膳如何?”
王文远插嘴,“这有好吃的可不能少了我,我也一同去。”
郭文清含笑,“自然。”
郭文莺本来不想去吃饭,可是自己堂哥邀请,实在不好推脱。便只好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郭文清微笑着带着郭文莺往外走,他父亲曾提到过这位郭大人,说是此人不凡,让他有机会好好与郭文莺攀个关系。
虽然不知父亲为何这么看重这个寒门出身的子弟,可他无父无母,居然凭自己之力成了三品将军,便也值得他另眼相看。尤其是今日初见,顿有一种熟悉之感,好像他们曾经相识,好像是他某个亲人,不由自主的便想与他亲近起来。
在南齐六部的衙门相距都不算远,因各衙门官员不少,平日人情往常,喝酒饮宴,围绕附近倒也形成一片面积不小的繁花地区。
离吏部衙门不远便有一座君子楼,酒菜都是上好,据说出入之人皆是君子而闻名。
对于君子,郭文莺没看着,倒是看见不少大腹便便的官员,刚到饭点便聚在此次,喝酒饮宴,大快朵颐。
郭文清带着两人上到二楼一个雅间,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小二殷勤的招呼着:“大人来了,还是照老规矩吗?”
郭文清笑笑,“今天本官请客,精精心心的给整治几个菜。”
“好嘞。”小二点头哈腰,跑下去置办了。
“来,将军请坐。”他引着郭文莺坐在上首。
郭文莺如何敢坐上首,极力推辞,郭文清见他如此,只得作罢。最后他坐了上首,郭文莺坐他左侧,王文远在下首相陪。
这王文远也是世家出身,只是家族落魄,不复曾经繁华,虽顶着世家的名,却与普通寒门子弟无异。他敬郭文莺亦是寒门出身,对她甚是亲热,虽着意示好,却让人并不觉讨厌。
不一刻酒菜上来,王文远起身为她布菜,笑道:“郭大人,可要好好品品这里的菜,这君子楼虽不比明月楼名声响,做的菜却是独具一格的。”
她尝了一口粉蒸肉,果然味道鲜美,入口即化,她一边吃,一边好奇地打量这家酒楼,刚才从外面看君子楼并不大,只有上下两层,修的甚是高雅贵气,不负君子之名。这雅室装饰的也华丽不俗,窗上一圈镂空雕刻,桌上铺着绣着大朵牡丹的华贵锦缎,旁边一个花架上还摆着一盆名贵兰花,真是满室幽香。
她看着这派繁华,不由叹息一声,“都说人人想做京官,看来还真是京城好,酒楼里装饰漂亮,吃得也这般精细。在我们西北,哪里吃过这些东西,米饭都没得吃,全是麦饭和高粱米,米粒里混的全是沙子,咬一口都能咯下颗牙。”
王文远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大人虽是辛苦,但朝廷体恤,封了三品将军,这可是咱们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郭文莺笑起来,“都是拿命换来的,我十三岁上战场,一刀一枪的拼杀,真给你个三品,叫你拿命换,你也未必肯呢。”
王文远大笑,“哈哈,这倒也是。我惜命,看来这辈子混不到三品了。”
三人说说笑笑着,郭文清品着酒,一直打量这位怀远将军。听说皇上亲自封赏,连升了sān_jí,他还以为是个怎样威武的汉子,没想到竟是这般秀气的少年,还如此美丽,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目光是如此明亮,那如水墨画晕开的眼眸底,甚至隐隐有晶莹的,似血似泪的光华在流转,令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如此的剔透。真的很难想象她这样的人,是如何在战场厮杀,又是如何在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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