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是出车祸,我害死的。
一笔一划的在孙清掌心写着,孙清在明白他的意思后,手抖了一下。他收回了手指,背对着孙清坐在树荫下休息。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从来不会说话,也不会看人脸色。他把手伸过去,放在方泽琰的腿上。“我听……我看你写。”
方泽琰笑了笑,跟一朵小太阳似的,照的孙清暖暖的。
很久之前,我记不大清了,那个时候,我和泽铭还在大学。我们性格都不错,朋友很多,他是学生会会长,我是副会长,他们说学生会是兄弟连。那个时候挺开心的,什么也没想。父母要来大学看我们,我去了门口接他们。泽铭因为学生会的工作所以没有跟我一起去。
一场交通事故,很单纯,有人变道没有打警示灯,加上车速过快,就撞了上去,车头被全部挤扁了,我就看见血从车门里流出来。就记得当时自己大声叫喊着,然后有人拨了电话,救护车到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有些话,我从来没跟泽铭说,因为觉得……
方泽琰斟酌着自己的语言。
因为觉得,他承担的太多了。我不该给他添麻烦。
从小到大,他和方泽铭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在一起,他们从来不对对方隐藏自己的想法,他们就是彼此,熟知对方的心,想瞒也瞒不住。在医院里,他每次脑海中就会闪现着那一幕。他看到父亲上一刻还在跟他招手,下一刻便是巨大的撞击声,那条手臂垂了下去。
因为看到站在学校门口的他,父亲忽视了后视镜中疾驰的车辆。他背上了父母车祸的罪。而方泽铭背上了他的罪。
有些事情即便你非常后悔都是无法挽回的,不可能时间倒流,不可能重生,不可能肆意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方泽琰不可能哭喊着让时间回去,哭喊着父母还在,他不是个孩子,没有痛苦的逃避着的理由和资本。可是,泽铭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等他走出去,什么时候都可以,无论多久。
这个“无论多久”曾经是他撑下去的全部支柱。
“小琰,我见了我妈,你就回家吧,你哥哥在家等着你。”
方泽琰摇头,他逃避的够久了,既然得了这个契机,那就走出来吧。
休息够了,两人神色都轻松了一些,有的时候人的心事就像一颗毒瘤,你不把它剥出来,病永远都不会好。
很久的一段时间,方泽琰跟孙清一样,都是以一个孩子的心态生活着,无忧无虑,住在一个城堡里。单纯的生活让他们几乎忘记了,不可能一直待在城堡里,每一个人都一样,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社会地位,有多少财富。孩子还是不能拒绝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我用的封面是小哥和天真大的同人图,(跪拜)我错了。小哥,你原谅小九吧。
毕竟你那两根手指不仅仅是天真害怕,俺也挺怕的……
混话说完,退场……(嗖——)
(嗖——回来)忘了求收藏作者和求评了……求完再次退场(嗖——)
☆、14.
是非对错是由谁来判定,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这个人更加可怜,却无奈不能为他申诉,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是错的。所以正义公理这些东西就像有了双重的标准,看是对谁的利益来讲。
曹秀霞觉得她没错,她的上半辈子就是嫁了一个错误的男人,然后她纠正了这个错误,舍弃了她原本的家。她边择着豆角边跟邻居的老嫂子唠嗑,叙说着东家长西家短。偶尔对哪个小辈没出息的孩子发出几句不争气的愤慨。
然后在很多年后,孙清仍旧没有忘记,他与母亲多年之后的重逢,他得到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又回来了?”
孙清那天的脸白的可怕,连方泽琰都能感觉到,这句话对孙清是多么大的打击。都说母亲是孩子一辈子的港湾,可是对孙清来说不是,从小就不是。
“怎么还换了个人啊。”曹秀霞上下打量着站在孙清身后的方泽琰。
“不,不是。这是我朋友。”孙清赶紧摆了摆手。
“朋友啊。这怎么着,在外头几年,又想着拐回来看看了,现在,这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以后那也是要留给我儿子的。”曹秀霞把手上的活计放下,站在门口,就那么像守护自己财产的守财奴一样,排斥着同样是她的骨肉血亲。
“我不是,不是跟你要房子。我只是来……”孙清颤着声音说。
“不是要房子就好,还是,你想着我还是你妈了,给送养老费来了。刚好我这边缺钱,你在外头不是跟个男的走了么,现在估计是挺好的。你能拿出多少钱来啊?”曹秀霞把手摊在孙清面前。
孙清摇了摇头,“我,我也没钱。”
“没钱,那你回来干什么!”曹秀霞就这么用一种厌弃的眼神看着孙清,她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是为了房子就是为了钱。她白养他那么多年了,最后给一个男人领走了,有那么一个儿子,她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俩人就这么对立着,胡同里其他闲来无事的婆子都露出头来瞧着,开始小声的嘀嘀咕咕,说着一些他们都猜得出来的闲话。
“我就是来看看你,妈——”
“别叫我妈,受不起啊,有这么个儿子我还真没这个本事做你妈,行了,待会儿我还得做饭没空招呼你,和你朋友。”曹秀霞说完就抱着盆子里的菜转身回屋,重重的关上了门。
孙清被那关门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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