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已经趴到床头半咳出一口血来。
血丝从他嘴角垂下,在燥热的空气里划过一条笔直的线,坠落,溅出一朵红色的小花。
我顿时十分生气。
死要面子也得有个限度不是?都这样了,还忸忸怩怩拒不喝药,早晚连命都交待了。
到时候我一个人过,忒孤苦了。
想到这里我把药往床头一放,叉了腰大声道:“爹!这药你非喝不可!”
我爹根本没抬头搭理我。
我冷笑一声,上去一把将爹推倒入床。
我爹气道:“你……”
我哪管他耍脾气,跳上床去膝盖一顶,直接压了我爹在身下。
我爹一惊,随即双手乱挥往我身上捶。
我爹发起狠来,就算犯着旧疾,力气也贼大。
我光用膝盖制不住他。
我连忙捉牢他的双手手腕,死死按住。
我爹被我压得动弹不得,便仰头冷笑道:“不得了。今儿个是要造反了吗?”
我讪讪道:“爹,我哪敢呀?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么?”
说完我就重新端了药,凑上我爹的嘴沿。
我爹咬牙,拒不张口。
这可让我犯了难。
我一只手捉了我爹的手腕,另一只手端了药,再也没有第三只手可以撬开我爹的嘴。
我恨不得连自己的脚指头都能动上。
我爹在我身底下又咳了一滴血出来。
大概是不想让血弄脏了被褥,我爹勉强伸舌,将唇上的血舔了回去。
我看着我爹的薄唇。
冷峻中带了一抹柔美。
我突然开窍。
开了窍的我十分得意,忍不住哈哈笑上一声。
我爹冷冷瞥我。
我也不管他,转了碗凑到自己嘴边,张口便含住满满一嘴的药。
然后我重新放下药碗,腾出手来一把捏住我爹的脸,迫使他张开口。
我爹已经明白我要干什么,眼神阴晴不定地看住我。
我朝他微微一笑,随即极慢极慢地低头,用自己的双唇,死死堵上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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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到,我爹的身体在我底下微微发抖。
一个大男人,怕喝药怕到这份上,竟然还是我平日里那不苟言笑的爹,真是让我觉得世事变幻言语不能呀。
我伸舌,压住我爹的喉咙深处,直接把药灌了进去。
然后我放开捏着我爹脸的手,去含第二口药。
我爹被呛咳几声,脸憋得通红,低声咒道:“你可等好了。”
我嘿嘿一笑,扳开他的嘴,又灌了第二口药。
舌头抵在我爹的嘴里,我爹尝上去……很甜。
浅淡的水墨味道,混合着夏日细风的清雅,甜腻得让人晕眩。
我忍不住在我爹嘴里多舔了几口。
我爹抖得愈发厉害。
我好不容易灌完了药,才放开我爹,我爹就扬手,“啪”得扇了我一巴掌。
力气贼大,扇得我跌下了床。
“再敢碰我,我就割了你那一两肉卖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莫名其妙,捂脸问道:“爹,我那么大个头,怎么会只有一两肉?”
我爹嘴角抽了抽,阴森森看着我,好半天才道:“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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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所事事在外屋坐了半日,忍不住就想起了陶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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