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说到做到,当真很快便让人将陆长亭要的东西准备齐了。
朱棣指着那冷兵器道:“这是我的佩剑。”
燕王的佩剑?
陆长亭微微惊讶,然后将那把剑抓了起来,正是睚眦口吞剑的造型。当陆长亭将剑握在手中之后,他便感觉到了剑身上的不凡之处。这的确是一把见过血的剑。
如此,那宅子倒也没甚可畏惧的了,若是论起阴煞,这把剑可也不输,而睚眦又极为逞凶好斗,两股阴煞若是打起来,那也定然是别有一番趣味。
陆长亭笑着摸了摸这把剑,而朱棣却突然伸手将剑夺了过去,就在陆长亭懵了懵的时候,朱棣突然间弯下了腰,将那把剑系在了陆长亭的腰间,“暂且归你了。”
倒不是朱棣抠门,而是君子佩剑,这个剑也分高低等级的,有些人能佩这剑,有些人却不能佩。《礼记·玉藻》记载“必佩剑”,甚至在其中对佩剑礼仪有着极为详细的描写。因春秋战国时期尚武成风,因而在那时极为盛行,而到了明朝时,剑却成了一种装饰一种象征,文人雅士皆佩剑以示君子风范。而朱棣这把开了锋的剑,却不止是用作展现君子风范,它是洪武帝赐下的。朱家江山是打下来的,洪武帝自然很是重视武道,这才赐了剑,一是让朱棣勿要忘记日日修习武艺,二也是让朱棣牢记君子之风……
这洪武帝赐的剑,能随便给人吗?自然不能。
若是换做旁的,朱棣当然早大方地道:“这把剑归你了。”
当然,陆长亭本来对这剑也没什么觊觎之心,不管归不归他,陆长亭都并不在乎。
他的注意力都在刚才朱棣弯腰给他系剑的动作之上了。
陆长亭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朱棣这般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啊,后世之中,谁能想得到,斩杀不少人的永乐大帝也会有这般温情的一面呢。
“好了,你该去练功夫了。”朱棣出声提醒了他。
原本还沉浸在温情气氛之中的陆长亭:“……”这句煞风景的话可着实来得太突然。
陆长亭打量了一眼朱棣,估摸着他应当还有别的事,便也识趣地摸着腰间的剑柄,转身准备去练功夫了。
朱棣说到做到,给他准备好了清单上的东西。
而陆长亭说两日再前往林家,便也说到做到,当真等到过了两日,才去唤上了程二,欲一块儿启程前往。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程二突然间变得比谁都紧张了起来,他忍不住频频看向陆长亭,问道:“这……不需要穿个八卦衣吗?或者带个桃木剑?带点儿符纸?”
这会儿程二倒是想起来担心人身安全了,之前满腔心思可都在那林家的传闻上,就顾着好奇了。
陆长亭没好气地道:“你若是放心不下,那就去找八卦衣、桃木剑和符纸带上便是。”反正到时候显得煞威风的人又不是他。
程二舔了舔唇,终究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大好意思。虽然陆长亭觉得他多半只是因为,一时间找不齐这三样东西,这才放弃了。
程二期期艾艾地跟着陆长亭跨出了燕王府的大门。只是两人刚出去,便撞见了朱棣停在外面的马车,朱棣推开马车门,朝着外头的二人道:“今日恰巧有空,我便陪同长亭前去。”
程二怔了怔,“主子,您前去……不合适吧?”
朱棣淡淡挑眉,“有何不合适的?”
程二极为难以启齿地道:“那处不是凶地吗?您……您是燕王,怎能前往那样的地方?那林家何德何能……”
“长亭去得,我自然也能去得。”朱棣淡淡道,说完,他还朝陆长亭伸出了手,“长亭,上来。”口吻坚定得不容拒绝。
陆长亭有自信不会让朱棣遭受半点伤害,他转头对程二道:“无需担心,那宅子就算是个凶地,但你看林家出事的过程,就能看出来这凶地要侵害人,也是需要过程的,何况四哥乃是天潢贵胄,又怎么会轻易受侵害?”
程二抿了抿唇,却并不敢应这话。若是朱棣出了事儿,那还了得!
“走吧,我信长亭。”朱棣淡淡说完,直接伸长手抓住了陆长亭的手腕,然后用力一带,便将陆长亭抓到了马车上去。
陆长亭:“……”朱棣的这个臂力,着实有点厉害啊,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马上天子。
程二扁扁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前头给驾车了。
而车厢之内,朱棣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我想了想,还是我跟随你前去更为稳妥。这剑万一被旁人瞧了去,拿作话柄就不好了。”
陆长亭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个,他解下腰间的剑,递交到了朱棣的手中。
朱棣却并不接,反而道:“长亭给我系上吧。”
陆长亭想了想,没什么毛病,之前是朱棣亲手给他系的,他便也礼尚往来,给朱棣系回去。陆长亭点点头,抓着剑便往朱棣腰上系,因为都在马车中坐着,姿势着实有些别扭,不太好系,陆长亭就蹲下去了,发丝刚好垂到朱棣的腿上。陆长亭凑近一些,伸手快速系好了。而朱棣的目光却还定格在他头顶的发旋儿上。
陆长亭坐直了身子,朱棣心底还诡异地升起了点儿遗憾之情。
待到系好之后,陆长亭忍不住认真打量起了朱棣。万物皆有灵性,剑自然也一样,它本就是属于朱棣,只有当回到朱棣身上的时候,才能完整地释放出自己的煞气和血性。睚眦怒目的像面向陆长亭这一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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