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觉到纪穿蒙瞬间紧张起来的情绪,他有些慌张的看了舒马一眼,然后匆匆收回视线,似乎没什么力气的说,“我不能说…”
舒马于是问,“你是不想告诉别人吗?怕别人都学会这个?今天被你弄得时候,我听了一下你念得咒语,我好像听到了一句话…”
纪穿蒙立马有些焦急的问,“你听到了什么?”
舒马笑了一下,说,“我听到你好像说了一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是吗?真的有这句吗?”
纪穿蒙听到这句话后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缓和了脸色,慢慢应了,“嗯,是有这句。”
舒马长长的“哦”一声,又说,“反正我知道一句也是知道,多知道几句也没啥吧?你就跟我说说其他的内容呗?”
然而纪穿蒙却一口回绝说,“不行。”
舒马的劝诱语气也维持不住了,他直接表情不满的问,“为什么不行?”
这时一直处在行走中的纪穿蒙停住脚步,略微歪头对舒马说,“这个咒语不能告诉任何人,说了就会折寿。你是想让我泄漏咒语给你然后少活几年吗?”
舒马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听到这么严重的后果时立马被吓住了,根本不知说什么好。
然而等纪穿蒙率先迈开脚步离开时,舒马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朝着那背影大声喊,“哎?那照你这么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咒语的?是谁告诉你的?难道他就不怕折寿?”
前面的纪穿蒙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可是他很快就忽然跑起来,任由舒马怎么喊也不回应。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舒马也只能叹口气,有些烦躁的回自己家去了。
那之后,就好像自己的窥伺天机惹怒纪穿蒙了一样,舒马每次向纪穿蒙投去视线,总能看到对方瞪视的眼神。
在学校时舒马始终没有找对方询问,但在某一次晚上放学,拉肚的舒马刚从厕所出来回班,见到往外走的纪穿蒙,刚想打招呼,对方却撇过头快速离开了。
那时舒马脑子里什么也没想,直接改变路线冲了上去。
听到追赶的脚步声,纪穿蒙也跑起来。他身很沉重,每跑一步就狠狠地拍打一下他的背。
所累,舒马在两人跑到河边的时候追上对方,一把扯住了纪穿带子。
纪穿蒙的身体瞬间栽歪过来,姿势可笑的扑在了河边的沙石上。
舒马紧紧的扯住对方,同时用膝盖压制过去,气喘吁吁的问,“你、跑什么啊?”
纪穿蒙气咻咻的瞪视舒马,“你追我干什么?”
舒马立马自然而然的哈哈说,“谁追你啦?你又不是女孩子。”
纪穿蒙一脸认真的继续生气着,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
舒马因此也觉得自己无趣起来,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困扰的表情,白嫩嫩的脸颊上不自觉的窝出了几个类似于酒窝的小坑,他直白的问,“你为什么老瞪我啊?”
纪穿蒙瞪着舒马,矢口否认,“我没瞪你!”
舒马咧着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纪穿蒙,说,“你看你看,你还不承认!你现在就在瞪我!”
纪穿蒙无言的看着舒马,过了会儿他自己咻的将脸偏到一边,顺势坐在河边望着泠泠作响的河面。
舒马也挨靠着他坐下来,随手捡起一个石头在沙子上画着圈,嘴里假模假样的说,“唉,你不愿意跟我说那个咒语就不说嘛,别生气。”
似乎发呆的纪穿蒙没理他,舒马于是抬头看着纪穿蒙的侧脸。
长久的细小的风,长久的河水流动声,长久的目光注视。
纪穿蒙的脸颊一点点红润起来,然后他忽然转过头,望着舒马的眼睛,怨责的说,“都怪你!”
一时没回过神的舒马“啊?”了一声,紧接着立马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纪穿蒙的眼圈也红起来,他蠕动着嘴唇细声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是我爷说的。”
舒马起初还迷茫,但是很快他就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说,“啊!你的意思是,那个咒语,是你爷告诉你的?”
纪穿蒙紧闭着嘴巴没有出声。
舒马也安静了下来,因为他想起,就在一个星期以前,纪穿蒙的爷爷去世了,那时纪穿蒙的胳膊上还裹着一圈黑色的布。也就是在那之后不久,纪穿蒙才说起那个游戏,大家才兴味起来。
这么说来,想起纪穿蒙的那个关于折寿的说法,难道他爷爷就是因为说出了这个秘密所以才…?
一下子体谅了纪穿蒙的心情,也许就因为对方很爱爷爷吧,结果却因为这种事而去世,也难怪纪穿蒙会因为被自己提起而跳脚。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那个咒语是不祥的,为什么还要念出来,对班里的同学施法呢?
舒马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疑问。
纪穿蒙微微低下头,低声说,“因为…”
因为声音太小,舒马忍不住把脸凑得近一些,“嗯?”
纪穿蒙微不可闻的声音悄然化开在微风中,“因为想念…”
侧着身竖着耳朵的舒马禁不住联想起这样的画面,一个老人笑眯眯的装出恐怖的声调逗弄孙子,而孙子紧张的闭上眼睛,却无法控制的被未知的力量抬起了手臂…孙子惊讶的睁开眼睛时,却只看到老人背着手翘着残留灰白胡茬的硬朗下巴…
可是现在,那个老人再也看不见了。
舒马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然后朝着纪穿蒙伸出一只手,“天要黑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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