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把至今昏迷不醒,虽无性命之虞,到底接近残疾。黑眼镜没有想到吴邪发起狠来会是那般凶猛,事情追究起来,迎接吴邪的必然是退学。
吴邪拥有的未来,本应该比他拥有的更辽阔。此事因他而起,也应由他结束。
他将行李打点好,站在门口准备离开,眼睛却盯着吴邪的床,怎么也移不开。
这是他俩同床共枕的地方。在属于他俩的一侧,两人将日子过得津津有味……
往后……是不成了。
他吸吸鼻子,对着吴邪的床铺浮想联翩。门突然被撞开了。
穿着病服的吴邪夺门而入,看见发呆的他,以风卷残云之势,将双腿牢牢缠在他腰间,搂着他一通猛亲。
吴邪俨然成了一只树袋熊,直挺挺在他身上吊着,死活不松手。黑眼镜没办法,只能任吴邪悬挂着自己有些僵痛的脖子。脸被吴邪的眼泪鼻涕口水糊了一层,回过神来,吴邪已经哭得涕泗横流。他哑着嗓子冲他吼,“你他妈搞什么!”
“不读了嘛,多大点事,哭个屁。”
“你他妈……你他妈……我还,我还犯不着个你来保护我。而且……你怎么,就不等我醒来,醒来后解决方法也许还有,你……”
“这种事可等不及。红头文件正在我桌子上摆着,这事已经定了,变不了……我说你个小崽子快下来,妈的老子脖子都快被你揪断了!”
吴邪有些不自然地从他身上下来,黑眼镜搂着吴邪,见吴邪身上只套了薄薄一层病号服,双手顺势伸进吴邪衣物里,身体一片冰凉。
“这傻家伙,虽说是三月份,可最近天凉,你穿这么少出来,不是作死是什么!”
吴邪继续哑着嗓子,“我担心你。”
“嗳,我说,你就不会换个衣服再回寝?来来来,快让我给我家邪宝儿找件厚实衣服,瞧这冻的。”
“没工夫跟你闹这些。”吴邪吸着鼻子,神情很哀伤,“真的,没办法了么。”
黑眼镜摇摇头,“就是没事又能怎样,我家里几乎没有积蓄,大四时候的学费姑且不算,拖把那家伙的医药费还没找落呢。”
“那可以借啊,我们家……我们家可以……”
“你家对我这么好,再借钱,我会于心有愧的。再者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本身就应该走高中毕业就进入社会的路线啊,跟着你在大学疯了三年,该看该吃该玩的都经历了,你也是我的了。这时候全身而退,也不差什么。我本身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小混混嘛,晚归队了几年,就怕江湖不再流传我的传说……”
“别说了瞎子……我求你别说了。”吴邪按着他的肩,双手不断颤抖,泪水接连不断。落到地板上,落到两人的鞋上。黑眼镜垂下头,看着吴邪难过,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酸楚的喜悦。
再怎样都值得,再怎样都不冤枉。
他鼓舞起精神,将吴邪搂了一个满怀,“傻小子,别哭了。多大年纪了还在这里流马尿,我可不是幼儿园的看护阿姨,别哭啦,衣服都被你弄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总共没几件能穿的衣服。”
吴邪竭力忍着难过,鼻涕邋遢。黑眼镜摸着他的脑袋,从书桌上扯来面巾纸,让吴邪擤鼻涕,废了五六张纸,他又把吴邪揽进怀里,在他耳边对他轻声私语,“吴邪,我没啥好指望的,只要你能够全身而退我就心满意足了。脑袋没事吧,我那时候下手没轻没重,别再给你打出什么后遗症,那就得不偿失了。”
吴邪悲哀地摇摇头。他心知黑眼镜退学这事已经没有回转余地,只好凄然地看着四周,自己的书桌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而黑眼镜的床铺彻底空了,连带着解子扬的床铺也是空空荡荡。吴邪心里有了疑惑,却也无暇关心他人死活。
他理着黑眼镜的衣领,痴迷地看着两人的床褥,“往后,准备去哪儿住?”
“没想好。”黑眼镜顺着吴邪的视线打量着他们的寝室。本应乱糟糟而温馨异常的寝室瞬间丧失了原有的温馨甜蜜。
两个人都些想哭。
黑眼镜强颜欢笑,握住了吴邪的手,“打扫了这么长时间寝室,身上也怪脏的,学校浴室最近翻新不开门,吴邪,陪我去盥洗室洗下澡可以么。”
吴邪很想骂他,可又觉得他语句哀伤,心里不忍。只好点点头,揣着脸盆毛巾和肥皂跟黑眼镜去了盥洗室。
“又没有热水,我们出去洗……不行么。”
黑眼镜没有回话,接过肥皂洗手。看着脏水流走,他缓慢褪着自己的衣物,把衣服递给了一旁的吴邪。
吴邪见他胸口满是血痂,心口抽痛之余,下意识走上前给他去吹。黑眼镜踹了吴邪一脚,“洗澡,你待会儿再发骚,嗯……稍稍起开点,要不然水会溅你身上。”
吴邪木讷躲开,看着黑眼镜出神。黑眼镜接了小半盆水自头顶浇下,瑟瑟发抖着往身上打肥皂。吴邪看着他,替他害冷。
身上的泡沫被冲洗干净,黑眼镜又拿起肥皂,清洗起自己的股间。他捧了一抔水,让水尽数消散在身后那柔软的入口,便拿起肥皂,轻轻往那入口处送。
吴邪大骇,立刻伸手去拦他,“瞎子你做什么!”
黑眼镜没有抬头,语气很是平常,“清洗身体,由内到外。”
他的呼吸粗重,不顾吴邪阻拦,双手颤颤巍巍,却着将小肥皂往体内送了大半,血液顺着穴口往下流,他垂下头,喃喃自语,“好像不是太好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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