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豪……”
两人同时开口。
宋子豪混的洪帮是c城的传统帮派,当年他杀了东山帮的大哥,洪帮趁机兼并了东山帮。而程浩当时混的青龙帮凭借程浩等悍将吃掉了不少小帮派,和洪帮鼎足而立,双分c城的黑道势力。两人没少打过交道。後来程浩坐牢,青龙帮日渐衰落,洪帮才成为c城的龙头老大。
宋子豪彬彬有礼地对程浩说:“你出狱之後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他搂住嘉文的腰又说:“这是我儿子。和我闹别扭玩离家出走,谢谢你这些天对他的照顾。”
程浩的眼风扫过嘉文,“他是你儿子?”
“小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他挺好的。嘉文,快跟你爸爸回去,别任性。”
嘉文咬著牙,倔强如故,重复著:“我不回去……”
宋子豪把他的一只手反剪在背後,弯腰把他扛到肩上,像抗个麻袋似的。
嘉文羞愧欲死,连耳朵根都红了。他不敢挣扎,因为挣扎起来会更难看。
阿敏和程浩眼睁睁看宋子豪把嘉文塞进汽车,绝尘而去。
“嘉文的爸爸是社团的人?”阿敏问。
“嗯。宋子豪,洪帮的杀人王,以後可能会接替洪帮老大。没想到啊。”凭程浩对宋子豪的记忆,很难把他同“爸爸”这个形象联系起来。
回到宋子豪早先在k城买下的别墅,嘉文仍被扛上楼,扛进卧室。
嘉文的身体刚接触到床,他就腾地跳起来。
宋子豪把他推倒,按住他的肩膀说:“你闹什麽?”
嘉文愤愤地说:“你放开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宋子豪居高临下地望著,眼里渐渐升起沸腾的火焰,“为什麽?”他压抑著怒气问。
“你干嘛要杀徐启明?”嘉文双目赤红,愤怒地质问。
“就凭他对你做的事,够我杀他几百次!”宋子豪冷哼道。
嘉文咬了咬嘴唇,又扬起头,不甘示弱地说:“他对我做什麽了?就是……就是跟我好……”
宋子豪脸色大变,怒道:“够了!”
嘉文见他变了脸色,心底升起一种冷冷的快意。如果不能爱他,能让他痛也不错。
“那晚上的事是我要他做的,是我!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让你丢脸了?不是你想要的完美的儿子吗?我就是这样的!”
宋子豪双拳捏得泛白,隐忍的怒气扭曲了他俊挺的五官,“够了,小文!”
嘉文不肯停下,口不择言地继续指责:“徐启明好歹跟你了好几年,和我也算青梅竹马。你竟然忍心杀他,你是个魔鬼!”
“你给我住口!”宋子豪心中怨怒欲狂,一身肃杀之气笼罩了整个房间。他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砸在地上,因为用力过猛,随玻璃飞溅起来,有一块溅到嘉文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嘉文被他的骤然爆发震得呆住了。还没醒过神,左手腕一凉,被拷上了手铐。
嘉文惊叫道:“你干什麽?”
宋子豪把手铐拷在床头,冷笑著说:“我不会让你再跑了。”
嘉文气到不行,徒劳地挣动手腕,颤抖著声音道:“你这个魔鬼!”
宋子豪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扭过他的脸,眸中寒锋轻闪,脸上带著冷酷地笑意:“小文,你记住,任何人都可以说我是魔鬼,就是你不能!”
嘉文的怒意、委屈、倔强全被他这句话冻结了。他无力地垂下眼帘。是啊,这个男人,是伤他最深的人,也是对他最好的人。十一年的羁绊早已把他们牢牢捆在一起。即使他下地狱,自己也是要陪著的。
宋子豪离开後,大力走进屋,悄悄坐在嘉文身旁──宋子豪知道他和嘉文亲近,这次特意带他来k城。
嘉文眨著眼,忍住眼泪叫了一声:“大力叔。”
大力摩挲著他被手铐磨破皮的地方,心疼道:“别乱动,会疼的。”
嘉文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哭起来,“他要结婚,不要我了。我和徐启明在一起,他又把人家弄死。我过自己生活,他还是不准!他为什麽那麽霸道那麽狠心?”
大力笨拙地拍著他的背,呐呐地说:“阿豪喜欢你。他喜欢你的。”
“他喜欢我还结婚?”嘉文抬起头,气鼓鼓地说。
大力抓著头发费力地想了一会儿,回答:“男人都要结婚的。”
“刀叔为了你就没结婚。”嘉文不甘心地反驳。
大力的眼光黯了黯,闷闷地说:“我是累赘。”
嘉文躺回他怀里,流著泪说:“我也是累赘。”
大力抱紧他安慰道:“你不是的,阿豪喜欢你。”
嘉文在大力怀里哭著睡著了。
睡梦中手铐被解开了,有人给他的手腕轻柔地擦药。
他睁开眼,对上宋子豪深澈如黑晶的眼。那眸光太温柔,太忧伤,竟让他的心狠狠抖了一下。
宋子豪给他脸上的伤口上完药,仔细端详了一下,“伤口浅,不会留下疤。”
嘉文赌气地说:“反正已经有疤了,再留一个也无所谓。”
宋子豪板起面孔说:“你非要这样气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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