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林珵,才问道:“八喜把九宝塞了给我,还笑着跑了,有什么高兴的事?”
林珵放下手里的笔,身子后仰,抬着脸看谷嘉义。
不远处的男人一身黑衣裹着精干身躯,腰间一柄长剑,若是他没看错,勒出弧度的腰带里还裹着一柄软剑的剑刃。气势冷凝,粗看还有几分吓人。只是眼下所有气势都被他手上放肆的九宝给破坏了。
他打量间,谷嘉义就走近了,把手里作乱的小东西伸手递出去。
林珵双手接过九宝,“抱抱怎么了,这可算得上八喜他弟弟了,照顾得皮光水滑,比伺候我还用心!”
谷嘉义哪里不知道他比起八喜来,喜欢这小东西的程度也不低。爱屋及乌的念头早被在心里猜测过千百遍。
“你不喜欢?”谷嘉义目光澄澈地看着林珵,还微微皱眉,当真是单纯得不得了的样子。
“没。”林珵笑着脱口而出。“哪里不喜欢,你送的,我待它好着呢!”
不同于有坐垫和地龙,南边的桌椅都是高腿,林珵就坐在一张宽敞的雕花梨木椅上们笑着看谷嘉义,眼里像是含了水。
谷嘉义看看那椅子,见坐不下两人,突地羡慕起九宝这个小东西:“我可不喜欢它,老在你怀里占便宜。”
林珵笑笑不说话,要是谷嘉义小上一圈,让他坐怀里也是行的,别的就算了。
谷嘉义瞥过桌上纸笔,想起自己最开始问的问题,“忙什么?你和八喜神神秘秘的。外面石料验过了,后来盖上去的那些石料是好料子,到时候就建那样的河堤,想必百年内可一劳永逸。”
想到石料,林珵的好心情也没那么好了,不过谷嘉义的安慰倒也是合心。他站起身,取过桌案上被收捡在一起的一摞书信,抽出一封递给谷嘉义。
“看信!”
信封已经被拆开,谷嘉义就直接抽出里面的信纸。薄薄的一张,上面印着浅色的花痕,和有些生涩的字迹。
一目十行地扫过,再回头细细看了一遍。喜色也浮上谷嘉义眉眼之间,抬头看林珵,心想这人怎么就那么能干?那么聪明?
林珵拍一下他额头,“可是不敢信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不过北元齐这信实在写的恳切,纵观全文,也不过让我将来好好待北蛮的人,也没要个什么东西,于他一点好处都无。只是后来送来的印鉴,倒是不得不让人信服。”
谷嘉义点了点头,欣然道:“息战的十年内,若是让北蛮渐渐适应大楚,最后融入也是可行的。”说着说着,他的眼又看向了林珵,“内忧外患,如今已算解决了一桩。江南这边,就多放点心力,总归是还有人挂心着你的。”
其实谷嘉义想要林珵多注意的,不是江南,而是自己。不过他纵是说得隐晦了点,在林珵眼里也清晰明朗得很。
抬头间,两人相视一笑,散落在桌上的信纸上,是北元齐送出的北蛮。假以时日,林珵也有信心将那么地方彻底融入大楚,那片疆域,也将纳入大楚版图。
在两人为着北蛮不用再担心欣喜的时候。秦太师已经无奈地同意了秦伟的决定,并且安排不少的人手拦截着消息的泄露,免得还未行事,就被林元武发现,一道圣旨葬送了全家性命。
与之同时,在秦太师的干涉下,秦伟没发觉的一些事,也被揭发了出来。
秦太师一开始的心思就是让秦伟辞官回老家,而让他改变主意的一个是秦伟铁了心,二则是事情已经进行到一个不可纾解的地步。秦伟的人手在一股势力的安置下,居然潜进了林元武的宫殿,就算只是外围,也触及了帝王的底线!
秦太师察觉到的,就是那股奇怪的势力,若不是那股势力的遮掩,秦伟早被发现。那么,那边是助力?还是在后的黄雀?
只是无论助力与否,秦太师都拦不住越发疯狂的秦伟了。秦伟像是把所有的恨意和野心,都攒到了一起,配之狂意,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破坏力。
一个人的能力,当用来挽救的时候,总是微不可闻,但是当用来破坏时,达到的效果却是天壤之别。
京都里这个秋,在热闹的九月过后,谁也没能想到,十月是腥风血雨的。
☆、第 75 章
第二天, 谷嘉义晨练过后,和林珵一道用过早饭。方道:“我今天出去一趟。”
“去哪儿?”这可是谷嘉义头一回要自己出门,林珵不免好奇。
谷嘉义在怀里摸摸, 摸出半边紫色铜牌来, 亮给林珵看:“去清远书院,这是阿爹给我的令牌。”
林珵伸手从谷嘉义手里拿过那熟悉的半边, 摩挲着背面字迹和端口处,肯定地道:“另一半在我哪儿。”
说着, 他抬头看向已站起的谷嘉义, 有些感慨道:“还以为另外这边丢了, 没想到那个谷氏,是你们这一脉。”
林珵站起身,“你应当不知道, 这令牌也是大有由来。谷氏和江家,百多年前当年可是掌控了大楚的命脉。很多人都觉得那些盐铁是国家重物,但官员才是维持朝堂的关键。你们谷氏,负责众多书院的开设, 就连现在培育了最多学子的清远书院,也是由谷氏创立的。而江家,比谷氏藏得更深, 像是帝王手里的暗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人在哪,做着什么,但是无一例外的, 所有官员都被他们监管着。”
“当年官场风气清正,江家的监管可没什么用,探子倒是养出了不少,灵犀鸟也是那时出现的,可惜最后一对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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