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嘉义翻开第一张画的一角,待看清了第二张后,瞪大了眼,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扫着林珵。
林珵面上依旧翩翩君子的模样,笑着看了看谷嘉义,伸手在谷嘉义腹部隔着衣裳摸上一把,在谷嘉义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无比坦率地道:“食色性也!我也是男人。”
压抑在心底的秘密被摊开在阳光下,林珵心里舒畅不已。
谷嘉义在心跳邹然加快的紧张里,回想着那句“食色性也!”
他看看林珵即使已然成年但是依旧俊美无双的脸庞,桃花眼里笑意流转,还有在他腹部缓缓动着的手带来明显不同于自己碰触的感觉。
但是,林珵好男色?上辈子可不曾听闻。
谷嘉义腰上被碰到,忍不住抖了抖。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犹豫着问林珵:“殿下独好男色?”
林珵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但是也不愿骗谷嘉义,诚恳道:“偏好男色罢。如今……独好嘉义!”
谷嘉义激动地用力抱住林珵,低头在林珵发间轻吻,眼眶微热,声音比向神明宣誓郑重:“阿珵,愿共白头……”
***
夜间,江千带着四五黑衣人进了东宫。
林珵伸出手腕,军医和那位太医后人轮流上前把脉。
军医恭敬道:“殿□□内藏毒因为先前的调理,并未深入肺腑,只需服药八日便可清理干净。”
林珵问道:“以前这毒,可是一样要服用八日?有什么法子极快地清毒吗?”
处于要隐瞒这部分消息的考虑,林珵才有上问。军医和那位太医后人对视一眼,道:“以前确实也是八日解毒。不过可用熬制药材的药水泡浴和服药一并,料来三四日即可。这法子是我们空闲之余想到,因此几日不能确定,但比只服药定要快些。”
烛火幽幽,跳动的火焰把人影拉得老长,林珵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般道:“那就泡浴和服药一并,今晚开始吧。”
下午时分,林珵就谴了八喜往江卿哪里告知自己略有小恙,此时那消息想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如趁着这机会尽快解毒。
这夜值班的太医被请进东宫,开了一张治疗热疾的方子,风牛马不相及的药材被从私库捡出,小厨房的锅炉里热水冒上热气,颜色浓重得如黑夜里海浪翻腾。
随后,八喜尽然有序地安排着人抬着浴桶进出,木桶里的药香味被盖子遮掩住,一桶桶颜色几近黑褐的热水被倒入浴桶。
八喜伸手试了试温度,才上前给林珵宽衣。
八喜最近也在长个子,不过只从林珵肩膀到林珵下巴。林珵看着他头顶想,要是谷嘉义也这么个个子,自己就不会老被抱着啃,还动都动不了。目光再往下,八喜的小身板单薄得像是竹竿,不同于谷嘉义宽肩窄腰,身上肌理分明,瞧着就满是力量感。
唔,还是结实些好……
八喜看着主子只剩下裹裤还站着不动,问道:“主子,这回裹裤要帮着脱吗?”
林珵被唤回神,脸上露出一抹红晕,摆摆手往浴桶去,“不用,穿着泡。”
“咕咚”一声,是热水冒出的气泡破灭了,林珵在这声音里醒来,“什么时辰了?”
添了几次灯油的八喜道:“才三更,不过时间差不多够了,主子要出来吗?”
“好。”林珵应了八喜,撑着浴桶边松缓因为盘坐太久而发麻的腿,过了一会才踩着小凳子出来,慢慢走向屏风,在地上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与此同时,谷嘉义还未入睡,手里把玩着一个小东西,外间还有守夜的小厮。
这小厮不是一开始谷长忠,而是后来换上来的手上厚茧一片的那个,平日里话不多,但是做事极为妥帖。
他老早想知道的,这天夜里,谷业告诉了他。
所有的奥秘都在谷嘉义手里把玩着的那个小东西上,紫色的半个铜牌,完好的那边周边花纹精制繁杂又古朴,最重要的是,上书“谷氏清远”四字。
这个清远,是江南清远书院的清远,而那个书院,几百年间,已霸占了大楚半个官员体系。当然在事实上,谷氏在清远书院里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因为书房不可能给所有人洗脑,让所有人都一直保持着衷心,那太难了。
依谷业所说,清远书院里,知道谷氏才是建立书院的源头的,也不过院长和一些夫子。不过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名满天下,为人清正的,他们身后的力量若是运用得当,不亚于坐拥半个大楚。
除却书院里那些人,还有一些谷氏收养的孤儿,都学会了一身本事,比如门外的小厮,就是一个天资出众的高手,谷嘉义还不一定打得过。
手里的铜牌带有手上的温度,不完整的半边刺到皮肤,谷嘉义冒出一个念头,猜想另外半边是什么?
是江家的探子?还是皇室的权柄?
无论怎么看,另一半都该在林珵手里。那传自先人的充满着预示和象征意味的铜牌,他们一人一半……
☆、第 67 章
九月很快到了尾声, 善忘的百姓开始忘记他们热议的人和事。很多人还记着的,就不再是谷嘉义虚有其表,而是他名副其实了。
因为文人们的口口相传, 江九的名字也再一次被提及, 谷嘉义和林珵也被理所当然地被捆绑在一起。一个厉害的师傅,教出两个厉害的徒弟也很自然地被众人接受。当初时日太短的猜测, 都成了谷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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