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三个船工分别一手提着泛黄的大提壶,跟现代用来浇花的水壶差不多,一手拎着个小一点的箩筐,里面摞着大口海碗。幸好有碗,不然乐连舟真觉得他们会被当成杂草一样直接被“提壶”灌顶了。
看着工人开始分发大饼和海碗,乐连舟脑子里“叮”一声点亮个一千瓦的灯泡,碗!要是能偷偷藏起来一个,岂不是可以用来割断绳子!
于是付覃目睹了乐连舟瞬息间从奄奄一息萎靡不振到精神勃发跃跃欲试的转变,只觉得这个跟自己一样年纪的少年一双眼睛比天上的启明星还要闪亮,他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女人也没有!
可惜启明星持续闪亮了没多久就黯然销魂下去,乐连舟真想来个景涛式咆哮有木有!你们这些船工要不要这么敬业啊!居然发碗收碗还带数数的!想偷偷藏一个怎么这么难啊!
海碗不是一人一个的,而是五人分一碗水,乐连舟是五人组里最后一个。此时他一边埋头小口啜水,一边抬着眼皮观察从前面开始边报数边收碗的船工,他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伸长舌头舔干碗底最后一点水汽,佯装手腕被捆手指不灵活没能拖住大碗,“哐啷” 一声闷响,于是乐连舟翻起白眼,这他妈是什么碗!品质要不要这么出色!居然摔不破!
碗落地的声音吸引了守卫的注意,远远飞射过来两道堪比利剑的眼刃,吓得乐连舟一个哆嗦,挤出个笑脸,点头哈腰,“不好意思对不起,手滑,手滑!”
边说边伸手去捡地板上的碗,乐连舟还真不信邪了,趁着半支棱起身子捡碗之际,再次佯装脱手。这回角度力度控制得当,“哐当” 一声脆响,海碗应声而裂,且裂开得颇为抽象。
乐连舟这下舒坦了,脸上调整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嘴里连连告饶,一边还状似慌乱地伸手去收拾碎了一地的陶片。
大个子守卫这回没有止步于甩眼刀,直接撅着屁股怒气冲冲地挪了过来,不管乐连舟正扑在一摊碎陶片上,抡起一巴掌就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这是预料之外的,没有被压迫过的乐连舟怎么知道“不规矩”的后果这么严重,那一巴掌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当时就破了,一边脸颊高高隆起,嘴里喉头泛起腥甜。
不过这副身子里住着的是个成年男人的灵魂,就算ròu_tǐ被摧残,精神还□□,顺着被打得歪到的势头,乐连舟手上翻飞,将一小块陶片拨到衣摆下面用腿压好。
那守卫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又提腿想踹,可惜层高有限,那气势恢宏的一脚没能发挥出应有的力道,只堪堪踢到乐连舟腰上,将他踹离碎碗的波及范围。
“仔细收干净!” 守卫冲最近的船工吼道,那船工立即窜过来小心清点碎片,不过有了守卫方才的发怒,船工大概也有点紧张,大致拼凑出海碗形状后就将碎片全部收走,没有发现被乐连舟藏起来的那一小片。
奴隶们的进餐时间十分短暂,没一会儿小子们就将石头般的大饼分食干净。四个船工收拾好东西离开,守卫最后还狠狠瞪了乐连舟一眼,才嘭地一声关好盖板,船底空间又昏暗起来,剩下挂在角落里那盏小灯摇来摇去。
付覃这才敢拉起侧伏在地上的乐连舟,声音仍然嘶哑且颤抖,“连舟,你没事吧?”
乐连舟将嘴里分泌的大量唾液和着鲜血咽下去,这种条件,任何水分都不能浪费,缓了几缓才冲付覃咧嘴一笑,“没事!顶多有点脑震荡。”
换成旁人,半张脸红肿青紫成那样再咧嘴笑那定是妥妥的恐怖片,放在乐连舟脸上却只是让人觉得心疼,付覃看得呆呆的,不过显然不像某已经脑震荡得口不择言的人,还是有理智的,“什么震荡?”
呵呵,乐连舟自嘲,真是给拍傻了,“没,就是有点晕乎乎的,你看这个!”
付覃顺着乐连舟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他大腿挪开,衣摆下面藏着一片碎陶,登时变结巴,“这、这……”
“嘘!” 乐连舟顶着肿脸笑得吃力,“悄悄的,现在还不能用。我们等!” 需要瞄准一个足够长的时间差才能开始行动。
乐连舟是有野心的,他看过了,这里虽然都是半大孩子,但十四五岁的男孩儿不是柔弱无力的小姑娘,况且这里有接近两百号人呢!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把人手脚都捆起来的原因,他们也怕“奴隶”们造反不是!
古代小孩子没见过世面,胆子本就小,加上背井离乡沦为阶下囚,大多没了反抗的意志。他们需要一个精神领袖!
乐连舟想过,他自己想要跑,出去就是被上面的上百精壮船工一人一根指头戳死。但是两百号小男子汉想要反抗,那就是不错的战斗力!
咱们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是?
人和需要他来煽动,等他割断所有绳子,再鼓吹鼓吹基本就有了。另外还有甲板上并不知晓这底下的勾当的水手们,也许也是可以发展的生力军。
然后,其实他们也挺占地利的,这一层出口只有一个,外面就算有上百精壮他也必须一个个下来不是?只要计划布置得当,完全有胜算。
还有天时,按照计划,明天傍晚船就会在越国靠岸,必定会有新的一批小“奴隶” 上船,到时甲板下面大多数船工守卫肯定都会上去帮忙,这个时候出乱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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