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索性一口气跑过去,柳子涵提议。鸢儿虽觉得这样有些冒险,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点头同意了。
本来一切都是按原计划进行的,可孰料因雨水过大,山路旁边的一侧崖壁竟崩塌了。大大小小的岩块滚落下来,鸢儿运气好,走在后面逃过一劫,可柳子涵却没能躲开,被碎石砸中,滚落山坡,跌进湍急的河中被流水所吞没。
“然后,鸢儿就疯了。一会儿当你还在家里,忙忙叨叨地做着事情;一会儿又痛哭流涕,说是害死了你。母亲觉得这样下去也不像个样子,便让我还了她的卖身契,教她到别处另谋差事。”
“我还说呢,她一个丫头没事到旅馆做什么帮工,原来里头有这层缘故。”
“当初给了她一大笔钱,本打算让她回家等着嫁人,没想到她却一心认定你是出了趟远门,早晚得回来,于是在旅馆一直等。功夫不负有心人,倒还你给等回来了。”
“可我并不是她等的那个人啊……”刘子安叹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啦?我们都觉得你是。话说回来,你既然回来了,要不要把鸢儿也接回来,也不罔她痴等你一场。”
“你不是都把卖身契还给她了吗?”
“你这人可真是的,人家等了你那么久,难道还让人家回来当丫头?”
“要不然呢?难不成还要当祖宗给供起来啊。”
“一点都不懂姑娘家的心意……人家一心恋着你,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什么感觉?”刘子安觉得他对鸢儿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有点类似于……你对我的那种感觉。”果儿说着说着竟羞答答地红了脸。
“可是,我对你也没什么感觉啊……”刘子安嘟囔着,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果儿听到了。
“好啊,吃到嘴里了就不认帐了?”
“才没有,就是不太清楚你说的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刘子安这倒是说了个大实话,跟柳子涵不同,他长到这么大身边连个女性的暧昧对象都没有。
“打个比方吧。比方说跟她在一起,你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情绪所左右,她开心你也开心,她难过你也不舒服。”果儿想了想,答道。
“嗯,然后呢?”刘子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什么然后,到底有没有?”果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
“你才说一条让我怎么判断?再多说说。”刘子安催促道。
“真是的,好像我张罗着要给你纳妾一样……还有就是,总是想为她做些什么,即使只是梳头发这样的小事……然后,总是不自觉地跟在她身后,她去哪儿你也要去哪儿,就跟个小跟班儿似的……她的心愿你总想千方百计地替她达成,即使那本非你所愿……还有,脑海里总是有她的影子,常常幻想你们将来要怎样……”
说着说着,果儿竟哭了起来。
刘子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了半晌,才对果儿道:“虽然我不知道鸢儿是怎么想的,但我对她的确没有这种感情。”
“真的吗?”果儿擦了擦眼泪,睁着红红的眼睛问道。
刘子安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这几条都符合,那意味着什么?”刘子安佯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心里其实紧张得要命。
“意味着你爱上了她啊。”
“不……我是说,如果是发生在同性之间呢?比如说……两个男人。”
“应该不太可能吧?”
“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那这两个男人应该是契兄弟的关系吧,如果不是那就太悲哀了。”
“为什么?”
“明明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难道不悲哀吗?”果儿说完莞尔一笑道,“你果然没变,总爱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刘子安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终于知道自己对宝禾先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或者说他一直知道,只不过今天才得以证实。然而,正如果儿所言,他是悲哀的,因为他不可能跟宝禾先生在一起,先不提家里人同不同意,光是宝禾先生自己,恐怕也很难接受这样不堪的事实吧。
“好了,就是这儿了。你可要好好拜拜,毕竟,这可是你自己的墓。”刘子安怔怔地立在墓前,听果儿说道。
阿尧在旁边玩耍,无聊地挥着根小木棍。
“太不吉利了,我还活着呢。”
埋在墓底的,是那名叫柳子涵的男子。在西山跌入河中,一周之后才在下游打捞出他的尸体。柳家把死尸认作柳子涵而入了葬,如今一回想,却坚称自己当时弄错人了。溺死的尸体脸部浮肿,早已面目难辨,唯一可做判断的依据,就是衣裳的花纹、颜色与柳子涵当日所穿一致。
“真是白伤心了一场,原来你还活着。那么,埋在这里的男人又是谁呢?啊,喂!”
玩耍的阿尧正用小木棍敲打着一列列墓碑。果儿见状,呵斥起来。刘子安立在柳子涵的墓前,在心里无声地对他说道:“喂,你小子,这下事情可麻烦啦。你们家的人错把我当成是你了。”
因为刘子安很清楚自己不是柳子涵,所以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将埋在墓里的男人当做他人。
墓里面的男人必定是柳子涵本人无疑,刘子安心道。他与我样貌相同,性格相同,与眼前这个女人结为夫妻,甚至还育有一子。
刘子安渐渐觉得,柳子涵的人生,就仿佛是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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