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自诩年前就看破这两人的红尘道道,难免显得骄傲,可有时心中也会处在忧心和开心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之间,如今真正见了这两个人,那些乌七八糟的忧心即刻散的一干二净。她格外高兴,两瓣小脸也染得红扑扑,两只手放在身前交叠了许多花样,就是闲不下来,激动又紧张地迎着两人过来。
她能不兴奋吗?她可是谷内选出来接嫂子的代表啊!思及此,她又在脑中不住地安抚自己:呼…呼…深呼吸,别紧张,别紧张,见嫂子嘛,以前也见过的。
见着三人下马,茯苓便小碎步地跑过去,笑得欢的不得了:“欢迎师兄和嫂子回家!”说着便要上前牵时询的马。
几人不约而同都被茯苓这声“嫂子”惊得愣了几刹那,又在南星憋得不行的笑里头反应了过来。
时询面皮本来就薄,对小辈向来也是不会相处,听了这声“嫂子”,耳根也是后知后觉地泛起了红,嘴张张合合几次也没说出几个词句来。
反倒是灵一鼓着与外貌不和谐的腮帮子反对起来:“我主人是男子,你不要叫他这个啦!”
一旁同样憋笑的还有顾遥,听完了灵一的埋怨才调和起来:“小丫头,阿询可是男子,你可别再叫这个了。”说完,他不乖巧的手指溜过去捏了捏时询的耳廓,心满意足地看着耳廓也被波及成了粉色。
怎么说呢,不知道有没有时询和灵一个人性格的缘故,总之,药王谷的小伙伴们好像天生有一种极强的接受能力。时询作为陌生人来的时候,与小辈们相处不过十余天,与长辈们更是只有几面之缘,然而大家都非常热情地请他们留下来过年。如今时询的身份是顾遥的道侣,大家更是短短一日便接受了这样的结果,而对于灵一突然张开成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件事,座上竟没有一人多问过一句,木棉和竹茹依旧当他是以前贪吃的孩子,各种投喂,心绪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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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月已是入了夏,白昼的时间比以往是长了许多,两人酉时三刻回到归音谷的时候,天还雾蒙蒙地发着亮。灵一刚进谷中便化了小兽,十分自觉地窝在红枫下的蹬板上,满脸都是“你们爱干啥干啥,我反正不碍事”的神情,扑腾开爪子伸了个懒腰便摇着尾巴在晃悠悠的蹬板上睡起觉来。
而这种近乎奇异的面部情绪,时询是没看出来,自以为灵一是真困,便随它在蹬板上睡着。而顾遥,愣是从一张兽脸上看出了它的情绪,牵着时询回屋的瞬间扔了一块熏肉干在灵一的怀里。
木屋拢了结界,所以即便顾遥已经离开足有半年,屋内也见不到一丝灰尘。两人异常默契,不言不语中便稍作收拾,歇下来之后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闲话,喝喝茶看看书,很是惬意。
戌时过半,顾遥又抽空去屋外看了眼灵一,看见它抱着肉干,困了就睡,醒来便啃一口,摇摇晃晃在蹬板上好不舒服,这才放了心又回到屋里。
两人先后洗漱了一番,时询便侧坐在脚踏上翻着顾遥给他寻来的人界著书。他以往对人界书本的印象便是戏文里头不靠谱的情情爱爱,如今顾遥给他拿的这些记载天文地理、珍奇异宝的著书却是让他来了兴趣。
时询不爱坐在死板板的书桌面前,更喜欢随意找一块铺开书页就能坐下来看书的地方。桌案上的茶水糕点已经被他挪到了床沿,如今书本摊放在床铺上,时询一边津津有味地翻页,看见有趣的还要同顾遥分享几句。
原本看书就是件好事,可时询孜孜不倦直到亥中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顾遥无奈地坐在书卷旁边,腿正巧压住了书角,十分幼稚地捂住了时询的双眼,哼哼唧唧的:“别看了,晚上看书多费眼啊,这时候该睡了。”
时询扒开他的手,又费了会劲把书角从他的腿下拿出来,很是认真的说道:“无碍,我不睡也可以的,这个书很好看。”
顾遥现在直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看这些书的眼神就像是带了刀,可再看时询的时候又忽然变得委屈,俯下身便吻了吻他的眉心。
时询闭着眼非常安然地接受了这个吻,等顾遥结束的时候便坐直了身体,将床上的书本抱进怀里,眼神瞥了瞥顾遥还抓着他衣袖的手,目光里尽是“你怎么还不松手”的意思。
顾遥突然使了力,将坐直的时询一把抱在怀里,时询一时惊慌,手中的书册散的满床都是,双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脖子,稳定下来瞧着目前两人的姿态,眉头微微皱了皱,定定看着顾遥说道:“别像抱女子一样抱我,快放我下来。”
顾遥不肯撒手,头颅一探便埋进了时询的肩窝:“这么晚了就睡吧,书哪有我好看啊。”刻意放低的声音辗转在时询耳边,话语间呼出的热气一点一点侵蚀时询的理智。
时询揽着时询脖子的右手轻轻滑下来抓住了他的衣襟,指腹隔着薄薄的中衣将微凉传到顾遥的胸膛上。
顾遥心尖顿时冒出一簇火苗,细细碎碎的啄吻便落在时询的脖颈和侧脸上,带着点意犹未尽的啃噬。
“顾遥…”时询迷蒙着眼,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他声音极其不稳,双手紧紧拽住时询的中衣,拧出几条皱痕来。
“叫我越之,我的字。”顾遥将嘴唇移到时询耳边,温和的音色特意加了些撩人的缠绵,轻轻巧巧地落入时询耳中。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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