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以真问道。
"我笑啊,我们越夜越来越正规了。先是远哥不许小弟们嗑药,还帮小弟们挡驾那些变态的客人,再是林总监你,把越夜搞得好象正规的大公司一样的。"
"你是想在一个小鸭店做没尊严的牛郎,还是想在大公司当白领啊?"林以真反问道。
"谁想做牛郎啊......"小弟的声音里忽然有了几分不足为外人道的沧桑。以真的心里一痛,他想到怜幸,心头酸酸的:"那你出去好好做事吧。"小弟点头退了出来。
唉......林以真长长地叹了口气。
和朱思远见面的转天,孟春晓就来到店里谢他,说朱思远的红疔已经脱落了,身体上的血线也全消退了。见孟春晓好象真的不懂这病,以真才跟他解释了原由。原来,朱思远身上的这种疔疮叫作"守正疔",又叫"戒情疔",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恶性病。动情动性之后,血液循环加剧,在身体亢奋的异常情绪下,疔疮毒就会随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向心脏扩散。最终恶毒攻心,不治身亡。上古医书上记载这种病症,说用人发断根、人乳断染,便可根治。以真说得孟春晓直发愣:"以真,你是从哪知道这些东西的?"
"我外公是老中医,我本人也是学中文出身,读懂几本古书,也并非难事。这些东西,你们这些学西洋医术的,自然不屑于看了。"
"惭愧啊以真,我学医也是半路出家,开始学的时候已经都十八九岁了,虽然投的算是名师,但也主要是对付帮派里兄弟的外伤比较拿手。后来离开帮会后,也考到了执照,但对医术渊源,实在是不怎么明了。"跟以真呆的时间久了,孟春晓也学得文绉绉起来。
然而麻烦也就随之而来。
朱思远按照以真托孟春晓告诉他的方法,用人奶每天清洗患处,一个月后,当初长红疔的地方落下一枚鲜红的疤痕,却再没有痛痒的感觉了。
这天,以真正在办公室看书,几声敲门声响起,朱思远走了进来。
以真一阵头痛:"干吗?"
"我......我来谢谢你。"朱思远说着,就坐在了以真对面。一个小弟端进一碗茶,还叫了声远哥。以真郁闷地想,自己明明告诉他不要告诉这个人他的行踪,可是这小弟一见了远哥,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位林总监的吩咐。
"谢过了,还不走?"以真冷冰冰地说。
"以真,不要这样,你不觉得上天让你我有重逢的这一天,就是给我们缘分,让我们重新开始的么?"
"你是这样认为的?你还真是有想象力,可惜,我一点也不觉得。"以真的声音更冷了。
"可是你毕竟还是看不得我死的......"朱思远的声音里已经含了几分疼痛。
"是啊,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我正是把你当成一个陌生人,并没有恨你怨你,才救你的。你之前已经正式跟我说过分手了,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我......我收回我的话......"
"朱思远,你何苦呢?你那么有钱,又不难看,随便出去找谁都行,现在,那个限制你的病已经被我给除了,你不正好乐得逍遥快活么?"以真嘲讽道。
"以真,你相信我,除了你以外,我根本没有过别人......"
"这有没有的话,你跟我说不着,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朱思远,你现在给我出去,我见到你就会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请你......放过我吧。"
朱思远感觉到报应来了。他当初对以真的冷漠如今都被以真还了回来,他这才知道听这些话是多么的不好受。
他站起来,默默地向门外走。
下班的时候,以真发现朱思远还坐在酒吧里喝酒,一见他出来朱思远马上凑了上来:"以真,我......我想跟你聊聊。"
以真看了一眼朱思远的脸:"对不起,我还有应酬,你回去吧。"说着,以真便毫不停留地朝外走去。
"那,那明天行吗?"
"你哪那么大的劲头?身子还没好,就跑来烦人。"以真扔下他,走了出去。
晚上,以真故意在街上转了一大圈,看了场电影才回家。那是他重新租的一个房间,他没想到朱思远又跟到了这里。
"以真,你回来了......"看着朱思远像小狗一样跑过来,以真抿紧了嘴唇。他推开朱思远向前走去。朱思远就在后面跟了上来。
"朱思远,你回去吧,我真的很累了,我曾经发过誓,我不会再爱你了,况且,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以真......"
门关上了,朱思远呆呆地望着门口。他站了一会儿,落寞地转过了身。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林以真已经有些后悔当初将朱思远救活了。他实在是太烦人了,每天像个阴魂一样跟着以真,公司就不负责任地丢给平安和孟春晓去管,他是不是要盛世垮掉才开心呢?这个男人一贯的不负责任,让林以真愈发地看不上他了。
这天晚上,以真和同事们去喝了几杯,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远远的,他就又看到了朱思远的身影。
"以真......"朱思远叫住他。
以真借着酒劲一把推开他:"朱思远,我受够了!你以为我不是男人吗?你以为我不敢跟你发火是不是?你再缠着我,小心我不客气......"
朱思远心里一痛,你这样对我,算是客气的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故尔并没有反驳。
"以真,你喝酒了?你胃不好,不要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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