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都是些琐事。”薛安珩如实回答。
韶粱叹了口气,“我好久都没有这样和你好好说说话了。”
薛安珩心中一动,将韶粱搂入怀中,“嫂嫂心中怨恨君昱……”
韶粱轻轻地摇头,“没有怨不怨,是我自己的命不好。”
“嫂嫂这是说的哪里话。”
韶粱轻笑了一声,咳嗽两句:“答应我,别再杀人了,善待小艾,他没有错……错都在我……”
薛安珩不说话,他没法答应韶粱,他习惯了用手段对付别人,习惯了做事做绝,这么多年的习惯没法改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这句话韶粱不懂吗?
韶粱闭着眼睛,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安珩……我是真的想要和你过一生……可我不能……我不能啊……”
薛安珩不说话,将韶粱紧紧地拥抱在怀中,“只是嫂嫂不愿意而已。”
“你叫我如何愿意……我如何能面对那么多死去的人……”
薛安珩不明白韶粱纠结的事情,在他看来,戏班的人与他非亲非故,不过是一起唱戏的人,既然喜欢他,为何因为那些人而疏远他,憎恨他。
韶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薛安珩轻抚他的背部,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就快要死了……死了也就解脱了……”
“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嫂嫂……”
“生死由命,二少爷就不要强求了。”
薛安珩身子一颤,将韶粱抱紧,“我绝对不会让嫂嫂丢下我一个人!”
韶粱轻声地笑了,他拍拍薛安珩的肩头,默默地不说话。
过了许久,久到韶粱没了声音,薛安珩松开他,食指探到他的鼻下,心中松了一口气。
韶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了眼薛安珩:“我是又睡着了吗?”
薛安珩点点头,“冬天难免贪睡。”
韶粱知道自己的身子,恐怕如今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他心中有结,不解开怎么也不会好的,可这个结实在是太难解了。
“二少爷……”
“何事?”
“小的有事禀告!”
薛安珩看着怀中虚弱的韶粱,对门外的薛煊道:“进来吧。”
薛煊刚踏入里间,便跪在了地上:“薛煊自小就在薛府,跟着二少爷做事,从未违逆过二少爷,但只有一件事……求得二少爷原谅……”
薛安珩皱起眉头,眯着眼:“什么事?”
薛煊跪趴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二少爷一直都说薛煊愚笨,可薛煊不忍心看那么多人丧命……所以……所以当时破庙里并无戏班的人……”
“什么?”
这一句话是薛安珩与韶粱一通说的,一个是惊诧一个是喜悦。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韶粱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催促道。
可没有薛安珩的吩咐,薛煊哪里还敢再开口。薛安珩万万没有想到薛煊敢这么做,他自小就跟着他,唯命是从用在薛煊身上再恰当不过,若不是如今看韶粱快死了,他恐怕要一直瞒着他罢!
“你最好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薛安珩绝不能容忍自己最信任的奴才违逆自己欺瞒自己。
“那日……我派人在戏班的饭菜中下了mí_yào,准备放火的时候……小的……小的看着那么多孩子……实在是……”薛煊顿了下,继续说:“于是我暗中……将人送到了北城的一个小山村。那破庙烧成了灰烬。青城……恐怕是回来后看到大火……以为人都死了……”
“好啊……实在是好啊……”薛安珩笑了两声,“薛煊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少爷要打要罚薛煊愿意承受。”
“安珩……我求你……咳咳……让我……让我去北城吧……”
薛安珩没有理会韶粱的话,他起身狠狠的将薛煊踹倒在地,“我居然养了个背弃主子的奴才!”
薛煊瞒骗了这么久,之所以说出来,无非也是因为看着韶粱药石罔效罢了,他如今选择说出来,自然知道有什么后果,但不挑这个时候说出来,恐怕韶粱是真留不住了。
韶粱跌下床,咳嗽了好几声,“小叔……不要责怪薛煊……”
薛安珩抱起韶粱,将他放在床上,韶粱拉着薛安珩的手,开口道:“小叔……求求你……让薛煊陪着我去北城山村吧……我想见一见戏班的人……”
薛安珩自然知道韶粱心中的结是什么,只有解了这个结韶粱的病才会好,与他才会同以前一样。
“那也要等嫂嫂病好了,才能去北城。”
“对……等我病好了……”韶粱面露喜色,脸气色都好了很多,眼睛又恢复了以前的神采,他拉着薛安珩的手,劝道:“别责罚薛煊……求你……”
“嗯,嫂嫂好好休息。”薛安珩拉起韶粱的手塞在被子里,掩盖好被角:“等嫂嫂病好了,我便陪着嫂嫂一同去北城。”
韶粱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睛。大概是心中的结解开了些,知道戏班的人没有死他高兴,也想尽快见到戏班的人,所以食欲也增加了不少,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只是听小艾说薛煊还是受了责罚,但罚的不重,倒是让韶粱宽心不少。
年三十的那天韶粱能下地了,他和下人们一起给府中的窗户贴窗花,给府中的树木贴红纸,看着下人们挂灯笼,即使脸冻得通红也要在外面待着。
薛安珩回到府中就见到脸冻成苹果状的韶粱,他叹了口气,拉着韶粱的手便往屋子里走,将韶粱的手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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