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无正此时的脸色格外精彩:这小家伙难不成想躺自己旁边?他到底想玩儿什么,要不要这么考验人心啊!
霍改淡定无视掉雨无正那求知欲满满的双眼,起身,绕到雨无正的另一边,一脚就踢了过去。
雨无正脸色一变,却是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改一脚踹过来。
那脚眼看便要挨上雨无正的腰,却是猛地停了下来,脚尖若灵蛇一般钻到了雨无正的身下,斜斜地将雨无正的身子垫了起来。
霍改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翻个身而已,大侠何需如此紧张,小蛮腰都快绷成石头了。”
‘你才小蛮腰!你全家都小蛮腰!’惨遭调戏的雨壮士悲愤咬牙,终究是忍辱负重地配合着霍改那脚,滚了一圈,躺在了干草上。
霍改小人得志地“嘿嘿”笑了两声,雨无正说他为恶,他便做个为恶的表象给他看,先抑后扬这个修辞手法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可是很有用的呢!霍改将自己的外袍给仅裹着绷带遮身的雨无正盖上,抱起之前垫在雨无正身下充当床单的染血衣袍,又跑外面去了。
雨无正怔忪片刻,看着霍改xiè_yī未干,却又奔向雨幕的背影,眉心的蹙角起了又平,平了又起,终究是长叹一声,闭上眼,遮住了满眼的波澜汹涌。
霍改蹲在屋檐下,嫩生生的两条胳膊被雨水淋成了暗隐苍青的羊脂玉枝,纤长的手指捉着衣袍不断搓揉,淡红的血色浸润在滴滴答答的水声里,缓缓流淌、蔓延、渗入泥土。
霍改裹在身上的xiè_yī早已湿透,身体微薄的温度,被冰冷的雨水一点点抽离了身体,秋风裹挟着彻骨的凉意,拖着知觉沉入冰天雪地的幻境。霍改的身体不可遏止地发着抖,却偏将身上的种种不适轻描淡写得忽略不计,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搓着血衣,有如信步花间的雅客,慢一点,再慢一点,良辰美景,正当沉溺。
待得那外袍xiè_yī外裤亵裤统统洗净,已是半个时辰后了。霍改踉跄着起身,缓缓走回破庙大堂。
雨无正听到那拖曳着水声的脚步响,睁开眼,想要别开视线,却是不由自主定在那里,挪不开,遮不去。
xiè_yī在少年苍白的肌肤上黏腻地贴附着,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水迹,也覆满了因为受冻而泛起淡淡青紫。褪却血色的小小身子颤抖着,每一步,都会有冰凉的水滴从衣角坠下,留下一路斑驳的痕迹。
那弱不胜衣的妖精红肿了脚踝,跌坐于尘土,睁着一双水光洌滟的墨眸,楚楚可怜地望着你。路过的书生你怎敢不动心,你怎忍心……不动心?
雨无正的视线凝滞在霍改手中的衣衫上,张了嘴,却是发不出声音。
霍改将洗干净的衣衫拿在外面新掰的细枝穿了,横在火堆边烤。
雨无正看霍改那若无其事的悠哉模样,忽然恼怒起来,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肆无忌惮得仿佛糟践的不是自己的身子一般:“你不挺聪明的吗?作甚偏要挑雨天去洗衣裳,拿你那伞倒转了接上水,等雨停了再洗不行吗?”
霍改坐在火堆边,被火烤得浑身直冒白雾。他扭头扫了雨无正一眼,有如妖物,要有多邪魅就有多邪魅:“当然不行,我若不如此行事,怎能让你承我的情,顺便勾得你良心不安,备受煎药。”
“这些难道不是只应该藏在心底默默算计吗?你怎么就这么说出来……”雨无正沉默良久,终是忍不住干巴巴地问道。
霍改笑嘻嘻地嘲道:“我不说,难道你就不这么猜了?”
雨无正怔住,默然。他不敢保证,心底从未浮现过苦肉计这三字。
破庙就这样陷入一片沉寂,火堆中不时发出“噼啪”一声爆响,二人的面容皆在这火焰的映照下明灭不定。雨无正到底是伤得重了,不一会儿便昏沉睡去。
xiè_yī半干之时,霍改忽觉鼻端一阵痒意,忙捏住鼻头,将喷嚏剿灭于无声之中。
霍改将尚带着五分湿意的xiè_yī裹紧,往远离火堆的方向移了移,勾起唇角:很好,身体已经开始抗议了,只需再加把火就好。一个为照顾你而病倒的少年,雨无正,你狠得下心抛弃吗?
雨无正正睡得迷糊,忽而感受到身上一阵疼一阵痒一阵凉,猛地睁开眼却见霍改正解了自己身上的绷带上药。手指灵活轻柔地翻转缠绕,旧的染血绷带撤下,抹好药,新的干净绷带裹上。
雨无正眨眨眼:这绷带料子好生眼熟。
雨无正抬了眼,却见晾在火边的自家xiè_yī下摆也被迫牺牲了。
雨无正抿了抿唇,眸色深沉:万仞仑赶着将衣服洗净,莫非是为了这个?
雨无正看到霍改埋着头,青丝乱乱地绾着,在香腮边层层叠叠地坠作流云,露出一截雪白脆弱的颈项,延伸进衣领的锁骨隐约透出一种暧昧的色气。白嫩的手指沿着麦色的肌理轻柔的滑动,这个简单的动作让绷带与皮肤剥离开来,在疼痛中带起一阵阵痒意,疼痛很明显,痒意很细微,但一点点蔓延至整个身体的却偏是那微不足道的痒意,无可阻挡。
上半身的伤料理完毕,换下.半.身,贴在腿上的修长手指柔软温暖,却偏偏像是带着点肤成石的仙术,每每触碰到一处,那指下的肌肉便僵作一块。无遮无掩的双腿直面着冰凉的空气,被触碰被注视的地方却犹如被火烧灼一般,颤栗感在雨无正心底莫名地升起。他焦灼地想要抵抗霍改那理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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