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人牵线拉头联合十七位修士一同动手,却未料到顾夕歌居然这般机警修为亦是如此高深,当真一举扭转败局,只瞬间就轻描淡写杀掉了十八名修士,简直令人不能更惊异。
其余并未参与的修士望着那零零散落的十八只袖囊,先是心中一寒随后却骤然一松。
他们只庆幸当时没被玄器冲昏了头脑,贸贸然自己主动上去送死。固然大宗派弟子中也有不少怂包与软货,但这位冲霄剑宗的顾夕歌却绝非好拿捏的软柿子,那分明是一头昂首挺胸的雄狮,稍起歹意便要你尸骨无存。
冲霄剑宗万衍一脉的剑修到了金丹期,当真是十分了得。寻常修士即便修为高出其好几重,亦不是其对手。
了不起,当真了不起。这才是九峦界真正的天之骄子,寻常修士只能赞叹膜拜却无法接近其分毫。
眼见诸多修士望着他的目光变了,顾夕歌却只是淡然屈了屈手指,那十八枚玉牌径自飞到他掌中。
“若有不服者,大可找我单挑。赢者可获得对方身上的所有玉牌,输者肉身不存神识转世,可有人敢与我赌一次?”
那青年剑修目光所及之处,就有修士直接移开目光不敢再瞧他第二眼。
此等杀神,此等修为,谁要平白无故与他赌斗,岂不是明摆着吃亏么?
九峦界皆说千余年前纪真君修为高绝罕有对手,所到之处众人纷纷拜服。他们这些小辈本以为其都是夸大之词,今日见了纪钧的徒弟方知那绝不是一句空话。
顾夕歌眼见此等情形,却不大满意地扬了扬眉,手中照影直直点向一人道:“陆重光,你可敢与我一战?”
众修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人却是一位深蓝衣衫似笑非笑的混元法修,剑眉星目俊美至极,还未开口就有万千气象加诸其身,令人心中赞叹亦佩服。
一百三十二年前的九峰论道上,就是此人惜败于顾夕歌手下。混元派与冲霄剑宗,纪钧与易弦。想来也只有此等人物,才配当顾夕歌的对手吧。
却也有不少人目光古怪,他们还记得一月余前冲霄剑宗与混元派在开铭山中闹出的那桩事情。那陆重光放着绝代佳人不要,偏偏执着至极地追求顾夕歌,现今看来,这二人当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
“顾道友既说了这话,我自然不会敷衍。”那混元法修极快认了怂,只微笑着道,“我的回答便如你那时一般,不敢,我不敢与你赌。”
乍一听闻退却拒绝的话,顾夕歌的面色丝毫未变,只是沉声说:“原来是我看错了人,你原来是这等怯懦之辈。”
“激将之法对我无用,顾道友。”陆重光半点也不脸红,只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想要我手上这三十枚玉牌,然而事关重大我亦做不得主。先人之誓,晚辈只能遵从。”
好一个脸皮厚不上当的陆重光。顾夕歌微微眯细了眼,平静又淡漠地说:“你曾说你倾心于我,若我要你手中的所有玉牌,你又可会答应?”
众人立时哑口无言。
寻常女修求情人时总是温言软语撒娇弄痴,男修往往会半推半却糊里糊涂地答应下来。他们哪见过这般直挺挺硬邦邦的求法,简直如同一把长剑直直戳在你胸前,接也不是拒绝亦不是,好一个生性耿直不会转弯的冲霄剑修。
纵然顾夕歌表情冷硬毫不妥协,他那张脸却越发灿然生辉活色生香。那青年剑修神态越淡漠目光越冰冷,众修士反而越发心中颤动不已,他们当真体验到何为美人如花隔云端。
越发被所有人目光关注的陆重光,却轻笑着摇了摇头,直言直语道:“顾道友,你我皆知你这话至多有一成可信,又何必白费力气。”
“你想来对我全无好感,只仗着我手上有这三十枚玉牌才肯多看我两眼。若我将其乖乖奉上,你绝不会再理我片刻。纵然我倾慕你,我的脑子依旧是完完好好的,绝干不出那等色令智昏之事。”
“一个男人最有魅力之处便在于其心有所求,无论何时亦不放弃,纵然能为心爱之人俯身弯腰,直起身后依旧是铁骨铮铮绝不妥协。”
“更何况,我不想要你的垂怜与施舍。总有一日,我要你目光惊叹地直视于我,其余人再难入你眼半分。”陆重光一字一句说,“我要你满心满眼都是我,纵有千般阻碍万种为难,你都不会动摇半分。此话我撂在这里,只等它实现的那天。”
好大的胆子!这混元法修竟当那顾夕歌是什么温婉可人的女修么,声声逼迫步步摄人,不逼得顾夕歌不动怒誓不罢休。
谁知那青年剑修却并未生气,他只是冷声道:“痴人说梦,你所求之事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答应。我原本就未抱期望,此次只要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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