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侍选为这事而来。”小夷奴笑眯眯的将荷包收在怀中,立马来了精神,一五一十的道:“有倒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也是巧了,正好皇上回府给皇太阁拜年,路上就遇着这位傅侍选。听说傅侍选是被马车撞伤了,这才被皇上带回来了,这不,刚才还有太医来瞧了呢。”
“皇帝?!”小夷奴话音虽轻,宗赫与站在一旁的叶琛都听得一清二白。两人皆是心头一震,只是各自惊诧各不有同。
“皇上……他现在还在府里么?”宗赫只觉脑中纷乱,理不清头绪,便试探了问了一句。
“这……皇上行踪我们这等下人哪里知道!不过……”小夷奴瞧见那个荷包的面子上,压低了声道:“我哥哥在里头伺候,听他说,皇上一直倍着傅侍选呢。”
宗赫不知怎地,突然想仰天笑一笑。褚云重这个皇帝做得倒妙,哪里有侍选磕着碰着伤着,他都能不早不晚、不迟不慢的遇上。这一个,难道也要‘天意’了?
牵着马往回走的时候,两个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恶气。“喝酒去!”叶琛提议,宗赫也不反对。
于是乎寻了一家小酒馆,点了一小瓮甘蔗酒,这虽是甜酒,后劲却足。两人不知深浅,空着腹便是几大碗甘露入腹,待酒劲一涌上来,两位少年俱已是面色酡红有了几分醉意。
宗赫本就酒力一般,喝得多了更觉胸口火烧火燎的,便松了衣领,挽了衣袖。斜睨叶琛,见他小小年纪倒也似以酒解千愁般,带出几分烦闷之色,不由得冷笑道:“原来你对他还真上了心,要我说,掂量掂量自己身份,别做非分之想!”
“关你屁事!”叶琛乜斜着眼,他本就心情不爽,这下更是被宗赫恶言恶语激得心头无名火腾得窜了起来,便将手中酒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搁,打着酒嗝道:“我和他都还没被……呃……选入阁,我特么就算是想,也是……呃……正大光明的想!倒是你……”
说罢,叶琛朝着宗赫连声冷笑道:“我倒还要奉劝哥哥……别作非分之想才是!”
宗赫一扬头,又干了一大碗,蹙眉道:“笑话,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别打量谁是那傻子!”叶琛越说越激动,酒嗝也不打了,口齿更是伶俐了起来:“你那槟榔匣子里头的纸条上写了些什么?今晚你去见了谁来?怎么送你回来的马车竟是宫里侍卫驾得马?刚才听那小夷奴说皇上陪着傅川,你反倒有什么不痛快的?嗯?!”
听到这里,宗赫已是脸色铁青,摔了手中酒碗越过酒桌一把攥住叶琛的衣领,怒喝道:“叶琛!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叶琛亦摔了酒碗,一脚踩上小酒桌,反手也揪住宗赫松开了的衣领,啐了一口在地上,讽道:“要我说,还是哥哥自己那句话,得掂量掂量自己身份,别以为有机缘先勾搭上皇帝便能独占鳌头了,连个侍郎还没选上呢,作这腔调给谁瞧啊!”
宗赫胸口一阵血气翻涌,挣开他手便是狠狠的一拳过去。
第27章 第七章 应悔甘露更断肠
金昭体元殿,满庭霜。
两位大闹酒肆的小爷被京兆府的巡夜官兵扭送回龙门巷的时候,形容都甚是狼狈。当夜是除夕,一宿不睡的人本来就多,叶琛与宗赫这两位平时又都特别招人注目,是以人一送回来,竟是整条龙门巷子都轰动了。
他们既夜不归宿,又酗酒闹事,还砸坏了酒肆财物,条条例例都犯了侍选禁令。内务府值班的官吏不敢轻纵,一头罚犯事者在龙门巷前那块刻着侍选规例的石碑前挂牌跪着,一头又赶紧给后阁主事递消息。
后阁里头品阶最高的原是谢仲麟,他是从三品的宣奉,但他此刻远在兴安岭劳军,并不在宫里头,是以这事便只能汇报给了季莲生。他虽只是正五品的尚令郎,以前又没有经办过什么差事,但后阁只他一人,自然由他主事。
宗赫与叶琛打架那会儿一个赛一个狠,这会儿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跪着,都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又衰又蔫儿。且是还不敢换衣服,身上的衣袍都在扭打地时候互相撕的稀烂,这会儿过街穿堂的风刺刺的吹在身上,那真是透心透肺的寒。
才吹了一刻钟的风,两位一时意气的小爷身上的酒已是全醒了。当着这么多侍选的面在街头被罚跪已是够难堪的了,而且按规矩两人身上还各挂了警示牌子。宗赫身上挂的是“自古饮酒多误事”,叶琛身上挂的是“吾辈当引以为戒”。围观的侍选一边儿叹息一边儿说着风凉话,各种明嘲暗讽指指戳戳,让平时甚是心高气傲的俩人简直都抬不起头来。
“犯了这事不知要得什么处分?”
“只怕要被革除候选资格喽!”
“啊哟,那叶琛还怪可惜了的……”
这些话让两位少年听着只觉心里堵得慌,尤其是宗赫,担心被皇帝知道了惹他生气,心中已是懊恼万分。
一时晏南山与阿蛮也闻讯赶来了,要是平常的小丫头见自家主子这形容这处境,只怕是要急哭了,她倒还沉着住气,只悄声叮嘱两位小爷先老实跪着别慌神儿,她自会和晏南山想办法转圜此事。
话虽这么说着,但毕竟年轻小,这大事当前,她还真拿不出什么主意。到底晏南山读书多,心思又慎密,当下便想了几条方针:一是务必寻着主事的人,只紧抓叶琛昨夜曾抓贼救人有功劳这一点,点明其大节无亏失之小节,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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