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闻家姗略微沉吟几秒钟,抬眼,吐出一句除闻家铭之外所有人为之崩溃的话:“我没意见了——你们呢?”
全场鸦雀无声。
“很好,那么这件事到此为止——另外,家铭要定期上交体检报告。”
从头至尾,闻家二老没发表任何言论。
因此,对于闻家铭的出柜,闻家的反应并不是很激烈,或者说,在闻家姗的强权统治下,没有人敢反应激烈。
闻家铭也就还算一路顺风地在同志这条路上纵横驰骋。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是孤身一人,床伴有很多,却显然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如今,闻家铭三十五,本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无妨,却偏偏遇上了许沐。
还偏偏喜欢上了。
顾骁。
当许沐哭嚎着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闻家铭几乎不假思索地断定这是某个女人的名字,因为当时许沐抱着的,是他三姐的大腿。
所以说,现在闻家铭很郁闷。
他没想到顾骁会是个男人,还是个和许沐关系不一般的男人。
而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大半夜把许沐叫出来陪自己在车里挺尸,他只知道他不想许沐和顾骁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尽管他知道这种行为很幼稚,而且根本阻止不了什么,更不是自己一贯的做事风格。
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6.闻总,稍安勿躁
“闻总,我能不能先回去?您也看见了,我有一朋友受了点儿伤……”
在车里不声不响地坐了半个多小时,许沐终于忍不住了,愁眉苦脸地提出抗议。
他实在想不明白闻家铭为什么要大半夜把自己叫出来,然后又哪儿都不去就这么跟车里闷不吭声地耗着。
何况他也没精力去想,他现在整颗心都在顾骁那儿悬着呢。
而闻家铭本来正犹豫着放不放许沐回去,毕竟这么干坐着自己也有点儿挂不住脸。结果许沐话一出口可倒好,人家连考虑时间都省了,直接踩上油门儿把车给开了出去。
敢在闻家铭面前提顾骁,小伙儿你疯了吧?
许沐一头撞在前面的车座上,捂着脑门儿一边叫唤一边在心里问候闻家铭全家。
等车停到一酒吧门口,闻家铭这才微微侧头,木着脸说出见面之后的第二句话:“下车。”
靠!许沐又开始咬牙了,你还装上瘾了你?汉语四级没过是不是?说个长难句你能死啊?
于是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许沐下了车,跟在闻家铭身后毫不犹豫地走进这家有点儿眼熟的酒吧。
只是眼熟而已,别的还真都想不起来。
……许沐你个二货!
闻家铭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地坐到靠吧台的位置,也没说话,酒保便默契地递了一杯酒过来。
许沐傻站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闻总,一会儿有客户要来?”
闻家铭这回倒没继续无视他,抬起头,干脆地答道:“没有。”
没有?许沐瞪着眼睛:“那您现在这是……”
“陪我喝酒。”
“……”
许沐眼皮一跳,肝儿颤了。
紧接着肝儿颤还不够,心也跟着抖了,手一掏兜只恨自己白天没跟段非要两粒儿救心丸过来。
多吓人啊。
真不是他小题大做没见过世面,主要是这四个字太有内涵了,一般人绝对说不出其中的深邃,弄不好就给人一特矫情的感觉。
但现在闻大老板一张口,效果明显与众不同,看着轻描淡写实则力度适中,意思无非就是——老子今天心情不爽,找你喝点儿小酒叙叙旧,你要乐意就听着,不乐意装成乐意也得听着。
总之,你没得跑。
许沐拉着小脸,心说咱俩哪有旧儿可叙啊您高抬贵手放了我成不?
况且这事儿换成别人还好说,他要是不想搭理直接一个嘴巴抽过去再撂一句“哥们儿我这是为你好,清醒吧”没准儿第二天那人还得谢谢他。可眼前这是谁呀?这是闻家铭!他想搭理吗?肯定不想。敢抽吗?那是找死。
于是,许沐在震惊之余又深深地无奈了。
然而,在闻家铭面前,管你无奈还是无辜,你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是徒劳的,都是多余的,都是不被列入其考虑范围的。
说到底一句话,服从才是王道。
他闻家铭喜欢你,你就得是他的。
这就是真理。
所以,他才不会注意某人瞬息万变的内心,他今儿的目的只有一个——
收了他。
由表及里的收,由外至内的收,由身到心的收。
非要直白点儿说,那就是,先上了他。
前面早就说了,闻家铭真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商人,商人什么特点?没有便宜制造便宜也要占便宜。
因此,就在许沐盘算着用什么借口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闻大老板再次淡定地发话了。
“你喜欢他。”
啧,又是四个字,天雷滚滚的四个字。
许沐啊,你在劫难逃了。
果然,许沐一时发懵,下意识就反问:“我喜欢谁?”
“顾骁。”
“……”
完了,天塌了。
许沐一抽气,白着脸抖了半天嘴唇,刚想要说点儿什么反驳回去,可一抬眼对上闻家铭毫不掩饰的锐利目光,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不明白闻家铭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但他就是确定,闻家铭肯定知道了,实实在在地知道了,不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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