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乔奉天看,郑斯琦对小五子真的很好,同时又保持了很适当的一段距离,不会主动进他的房间,不会主动提出检查他的作业,不做过分那亲昵的动作,说话也总用建议或询问的方式。显得规行矩步,有一道间隙。
最开始,乔奉天是以为郑斯琦为了他俩的关系不被太过暴露,后来他才日渐了然过来,他这么做为的是小五子——为他不因为长时间难以相见,而将对乔梁的情感缺失无意识地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在一起住,交集颇多,看到的形象也很往常隔远看有所不同。
郑斯琦其实不是懒,是懒得飞起,但能说会道,总有理由;郑斯琦近视散光不提,其实还有点儿夜盲,晚上习惯留夜灯,乔奉天除非漆黑否则要花很长的时间入睡;郑斯琦偏爱高科技产品与一次性用品,要么可以长期不换且保修,要么则一次就扔不占地儿,乔奉天还是偏爱传统,到现在都还觉得尿布都是棉布的好;郑斯琦喜欢咖啡,有胶囊机和冷泡壶,乔奉天被逼着挨个儿把口味尝了遍,也没觉出半点儿区别;郑斯琦有一丢丢起床气,睡不好会半个小时不不作声说话。
人生里没有结婚这一选项的乔奉天,也在月余里了解到了“婚姻”的隐约模样,了解到了这些鸡零狗碎的“不合适”。
但温柔合适的地方也有不少。郑斯琦尝试修改命格,学着养花弄草,下雨天店里人多抽不开身,不用乔奉天打电话提醒,他自己已经记得要把盆栽端出去吸收水分了;郑斯琦牢记乔奉天的三围鞋码,买回来的衣服鞋子特别合身从来不用退换绞边,乔奉天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记下的;郑斯琦和他做.爱频率正常,但往往不会贪得无厌持续很久,既怕被撞见,又怕乔奉天辛苦;郑斯琦有起床气没错,但从来也不对乔奉天发,乔奉天帮他抖一下被子拉一把窗帘,什么不悦都消散了。
外加他对小五子有上限有下限的好,让乔奉天对他的喜欢上了更高的一个层次——如果未来有可能,结婚是不是也可以?
把这段关系,冠以形式与法律上的“长久”、“忠诚”。
“奶奶电话里和你说什么了?”乔奉天扔了空奶盒,抽了张面纸给小五子擦嘴,“昨晚电话里。”
“问我学习好不好,身体好不好,我说好,我问阿爸和爷爷好不好,奶奶说都还好,就是天热了要勤洗勤晒勤站勤翻身,阿爸做的不好奶奶还打呢。”
“真打呀?”
“恩。”小五子比划了根长条,“奶奶说,她特意折个个柳条磨了皮和枝子,专打阿爸的,筷子掉了打一手心儿,站起来没一会儿就坐下的打一下手心儿,话说不清楚的打手心儿,鱼汤喝不掉的打手心儿。”小五子点头,“奶奶说这事儿就得打,越打越有毅力,越逼越好的快。”
乔奉天不置可否,笑了一下。
“那奶奶……问我的事了么?”
小五子顿了一刻,摸了摸鼻子,“问了。”
“哦。”
“小五子什么都没说。”他抿了下嘴巴,眉心像大人模样似凑在了一块儿,眼神登时显出些与年龄不符的笃定凛然,“暑假回郎溪陪奶奶阿爸,小五子也不会说的,小叔……小叔不要担心。”
乔奉天一愣,随即又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就叫我别担心?”伸手用拇指按他眉心,“别老跟个小大人似的。”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不是小叔想的。”小五子闭着眼睛任他揉,“所以我不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了……你会生气。”
“你上次把你那小同学揍成那样事儿了,我生你气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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