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察觉到被注视,开口问道:“看我干吗?”
秦深笑:“满脑子都是你把它养大,牵着它在满是阳光的草坪上奔跑的样子。”
“养大做得到,我是再也跑不起来了。”沈牧把小金毛高高举起,瞧它疯狂蹬腿,转而将其抱到胸前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秦深稍微犹豫了片刻,忽然走到床边坐下问:“你要不要去试试手术?我又问过医生了,他们可以请来国外成功率更高的骨科专家,我也可以直接陪你去美国,只要你愿……”
“不用,这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事。”沈牧当然拒绝。
“你该考虑什么?”秦深明知故问。
沈牧仍躺在原处,张眼望他:“你说给狗狗取个什么名字好?”
“牧牧。”秦深立刻回答。
“……白痴。”沈牧哼了声,而后沉思:“就叫小幸运吧,我希望以后你别再遭受无妄之灾了。”
“我没觉得自己倒霉啊,如果人生有幸运,也都在遇到你的时候用光了吧?”秦深淡笑。
沈牧抬手就给他毫不客气的一拳。
秦深顺势倒在旁边问:“明天有个董事的女儿结婚,我必须得出席,陪我一起好不好?”
沈牧从不害怕面对秦深,可这不代表能够去面对他背后的一切。
想到要在无数陌生的宾客面前一瘸一拐,就已经毛骨悚然了。
但是逃避又太懦弱。
最终沈牧依然像每次不情愿时那般妥协答应:“如果你需要的话。”
“算了,那些人不会说好话,怕惹你不高兴。”秦深感受到沈牧并不逃避彼此关系,就已全然满足。
沈牧翻身正对着他的眼睛:“怎么,你被欺负了吗?”
秦深淡笑:“明面上哪敢,都瞅着我爸会不会把遗产留给我呢,背地里怎么想我又管不了。”
即便毫不了解秦氏集团的人际关系,沈牧也能想出那些流言蜚语,顿时露出心疼之色。
秦深继续笑着,想要靠近亲一亲自己心爱的人。
没想到金毛狗不甘寂寞,翻滚到他们之间,对着秦少爷的脸就是一阵乱舔。
并不很适应小动物的秦深惊得下床躲开。
沈牧却乐了:“小幸运很喜欢你,一定会眷顾你。”
“我要只狗眷顾干什么?”秦深忙不迭地回到桌前打算继续工作,回首发现沈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要与小金毛相拥而眠,不由体味到了种短促却幸福的平静。
——
在很多音乐爱好者的认知里,许伽子是位虽然退隐但仍旧伟大的女神,恐怕没几个人能够想象到她所谓的嫁入豪门之结局到底有多辛苦,平心而论,这七年沈牧每每恳请许伽子允许自己去见秦深一面,却永远吃闭门羹,不是不埋怨的,但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去理解别人的难处也不是件艰难的事,所以次日与许伽子在酒店房间门口对视到的时候,他还是硬挤出丝微笑,侧身让路。
别扭的反而是许伽子,她扶着华贵的礼服走进房间,四下打量过后才道:“你们在这里凑活干什么,家里又不是没房子。”
正在套西服的秦深赶快出来插嘴:“少干涉我俩的私事,出发,仪式完我就要回来。”
许伽子帮儿子整了整领带,也没问沈牧去与不去,只是递给他张散发着香水味的名片。
沈牧接到手里,发现这位小提琴家竟也属于秦氏集团的副董事了,不由发现时光早已成流水。
“大概要花一个小时,我不在外面吃东西,等我回来吃饭。”秦深毫无顾忌地倾身亲了下许牧的额头,然后才拉着母亲离开房间。
许伽子走到酒店走廊,情绪略微显得低沉:“这个人到底哪里好,为什么非要跟他在一起?”
“他哪里不好?”秦深平静道:“妈,你该庆幸世界上除了你以外,还有个人无条件的爱我,一辈子没得到过爱的人不是没有,幸好我没那么点背。”
许伽子并非纯粹的趋炎附势之辈,看不起沈牧平凡倒是其次、更担心他会成为儿子的软肋。
可谁都有软肋,连软肋都没有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可言?
被留在房间力的许牧倒没有纠结情爱,他拿着名片坐到床边,左思右想后给许伽子发了条短信,短信上是自己想不出答案的难题:“林恩是不可能回国了吗?只有她最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也许她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其实本作好了不被理睬的准备。
没想到许伽子的回答却很快传来:“正因为有罪恶,才不敢回国,但即便她连国籍都放弃,我也不会放过姓林的一家。”
短短几行尖锐的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对沈牧是最好的安慰之言,慰藉着他的期望并不孤单,也正是他对许伽子根本恨不起来的真实理由——毕竟他们都深爱秦深。
——
以齐磊的年纪来说,所拥有身家和业绩当然是同行中的佼佼者。
面无表情而极端理智是不少人对这位大律师的印象。
沈牧不曾觉得齐磊好相处,可是毕竟纠结过这么多年、被拒绝到脸皮都厚了,非要前往拜访也没什么好怕的,进到人家的大房子里便落座询问道:“齐律师,要多少钱你才愿意帮忙负责给秦深翻案,直接开个价吧。”
“这个不是钱的事,就算要付钱也该是他自己付。”齐磊身着黑色羊毛衫、鼻梁上还架着反着幽光的黑框眼镜,以至于看起来特别捉摸不定。
沈牧叹息:“我找你不是一回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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