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扯多数少数的那套借口。”我嗤之以鼻,“如果你是想在这关头削弱我的斗志,我劝你不用白费力气。”
我将手机抛到一边,再也没看他的回复。
尽管如此,那一刹那我心中却闪现了某个小女孩的面容,如同不祥的凶兆。
说来讽刺,在她燃烧着复仇火种的眼中,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镜像。我作为刽子手创造了又一个自己。
【三十】
伤口痊愈了大半,我便申请继续执行任务。没想到遭到了组织的驳回:“名单上的目标已经不剩几个了,再回去抢人头没有太大意义。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最后一战。”
我没有等待太久。
两天之后,我在营地的早餐桌上被喊了起来:“找到了,目标一号。”
这是名单上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他被留到最后,不仅仅是因为行踪难觅,更是因为杀之困难。
目标一号是位手握重权的人类将领。
只要将他成功猎杀,今年的比赛就宣告结束。而如果不成功,比赛也会在所有参赛者死亡之际自动结束。
组织用越野车将我一路送出城,到了一处连路牌都没有的荒郊野岭。
这地方理应寂寞得能闹鬼,沿途却居然热闹非凡,单是来自其他杀手的拦截就遭遇了两波。
“看来已经有很多组织得到消息了,我们监听别人,别人也在监听我们。”负责送我过来的司机指了指远处一座不起眼的茅屋,“底下藏着一座军工厂,目标一号今天来视察,被人发现了行踪。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杀手到场了,千万小心。”
我点点头,打开车门:“我去了。”
比赛唯一一条不可触犯的规则是:猎杀目标时参赛者必须单枪匹马。这主要是为了控制损失。
司机从身后喊住我:“申一南。”
我回头望去,车上的几个人都满脸严肃:“控制你自己,别在这关头干多余的事。”
我冲他们抛了个媚眼:“我尽量。”
茅屋地板上隐藏着怎样的暗门,我注定不得而知。
因为我赶到时它已然被炸成了一个大洞,简单粗暴地露出底下的庞大空间。军工厂里战况正酣,爆炸声不绝于耳,熊熊烈火中子弹乱飞。
饶是我反应如电,还是被尚未痊愈的伤口拖慢了速度,一下场就中了弹,伤到了一条腿。我慌忙就地一滚找了个掩体,发现自己算是极其幸运了:地上已经横陈着数具尸体,其中不乏熟悉的老对手。
至于目标一号,我只能勉强分辨哪几块碎片是他。
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搏,无论先前成绩如何,所有竞争者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要吞噬所有同伴,成为最后的蛊王。
我仗着精准的枪法远远崩掉了几个敌人,却没能留意到某串被爆炸掩盖的脚步声。
有人猛地从背后勒住了我的脖颈,力道之大,我的呼吸被骤然切断,眼球瞬间充血暴突。
对方徒手搏击,那就是没有武器!
我调转枪头朝后,却被他劈手来夺。我死死抓着不放,与他争抢了几个回合,突然寻隙将枪远远地扔了出去。
对方智商在线,没理会那把枪,专心致志地想勒死我。
我伸手入怀,想摸出一把小刀,却被对方半路抓住手臂,硬生生拗断了手腕。
我痛得几欲晕厥,窒息中即使竭力保持着清醒,视野依旧逐渐被黑暗笼罩。
在这关头,我实在很想回头看看对方,是不是长着一张熟悉的脸。
……
我最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但不是从身后之人的脖子上,而是从对面,十米外的障碍物后头。
黑影幢幢的视野中,我依稀看见文森特稳稳地举起了武器,那双碧眼中透着超乎寻常的冷静,枪口正对着这个方向。
我只来得及扬起一抹苦笑。
枪响了,勒住我的竞争者颓然倒地。
我呛咳着跪倒,还没反应过来,仍然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他。
文森特一扬手,将手中的枪朝我抛来。
【三十一】
场内的杀手已经所剩无几,且个个身受重伤。
武器在手,我耐着性子将他们一个个地磨死,却还剩下最后一人。
场内的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我的伤腿已经站立不住,不得不跌坐在地,眼望着文森特一步步地走来。
我费劲地抬头,用枪指着他,笑道:“你赢了。”
文森特还是那副莫名其妙的羞答答的模样:“赢的是你啊。”
我扣动扳机——没子弹了。
“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抱怨。你手下留情到这一步,我很感激。”我对他隔空飞了个吻,“你赢了,杀了我吧。”
在闭目等死的关头,我心中一片茫然,居然还生出一丝可笑。
文森特没有给我太多伤感的时间。
“我、我不是来杀你的。”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我也不是参赛者。”
我倏然睁眼:“什么意思?”
这玩笑可就开得大了。我皱眉看着他:“那你是谁?”
“怎么说呢……”他眨了眨眼,“你说的那个故事里,屠杀发生的当夜,所有参与决策的人类首领都死于非命,传说是一个兽族杀手用一己之力干的……”
“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大魔王,我不会信的。”
他显得不知所措,弱弱地点点头:“我就是那个大魔王。”
【三十二】
尽管身周危机四伏,我还是分出了十秒时间消化这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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