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如璆收拢了数百逃散的禁军,使随扈在李隆基左右的禁军数量超过了一千余人,秦晋心知自己带来的人难以取得压倒性优势,而且暴力解决矛盾虽然简单干脆,但后遗症也十分明显。以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一定会死伤人命,而跟在李隆基左右的都不是简单角色,一旦撕破了脸皮将来也许会有着难以预料的麻烦。
可此时已经箭在弦上,绝不可能有多余的时间供自己思考,与其说服众人稍安勿躁,静待更佳的时机,不如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就在愁眉不展之际,秦晋忽然记起了前一世马嵬驿之变的一些细节,竟突然发现与现在的局面有着惊人的相似。
秦晋只觉得眼前灵光乍现,马上就有了主意。
“说不得只好请秦使君调动神武军向天子兵谏了!”
李泌的声音斩钉截铁,说到最后更是透着逼人的寒意。太子李亨看了他一眼,没有表态,转而又看向秦晋。不知为何,自从秦晋出现在李亨的面前,他就觉得自己的内心平和了许多,好像多了一些底气,先前的绝望情绪也跟着大为减少。
“秦使君以为如何?”
此时的李泌在李亨面前的分量已经大不如前,虽然此人仍旧得李亨信任,然而毕竟失败大过于空谈,难免给人以书生难成大事的感觉。
瞧见李亨对自己的态度,李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秦晋胸有成竹的对李亨说道:
“殿下放心,臣已经有了计划,诸位只须依计行事,大事必成!”
这句话说的李泌眼珠放光,也顾不得刚刚的尴尬,急急问道:
“难道使君还有良策?”
……
玛祥仲巴杰在灯下奋笔疾书,不多时,外面敲门声响起。
“内相,有人求见!”
这让玛祥仲巴杰一愣,这院落已经被唐朝禁军围的水泄不通,还有谁能进来此处求见呢?
躺在一旁榻上的恩兰忽然直起了身子,大声道:
“一定是唐人诡计,赶出去就是!”
“慢着……”
就在外面的人打算离去之时,玛祥仲巴杰却将其唤住。
“让他进来!”
“是。”
片刻功夫,一名杂役打扮的唐人被领进了玛祥仲巴杰所在的屋子。
玛祥仲巴杰细细打量着进来的杂役,然则此人身上绝没有普通杂役所表现出来的谦卑,不卑不亢之气难掩,如何可能是一名普通的杂役呢?
两个人就如此对望了一阵,忽而玛祥仲巴杰大笑了起来。
“贵客此来何意,还请赐教!”
既然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不简单,玛祥仲巴杰也就不再装糊涂。这时有吐蕃人在恩兰身侧耳语了几句,恩兰又来到玛祥仲巴杰的身后,轻声说道:
“这是送吃食的杂役。”
杂役?玛祥仲巴杰忍不住想笑,如果此人是杂役,他便敢立誓终生不回吐蕃。
却见那杂役轻笑了一下。
“赐教不敢,只是又一桩交易,打算与内相商量商量。”
玛祥仲巴杰目光一凛,心跳骤然加快,直觉告诉他,也许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要到了。不过,面上还是装作平静一片,并不搭话,只静静的等着来人继续说下去。
“据某所知,天子打算带着内相到蜀中去,不知内相愿意与否?”
这个说法果然印证了此前的担忧,但玛祥仲巴杰仅仅是淡然道:
“天可汗青睐,外小臣庆幸还来及,怎么可能不愿意?”
杂役忽而低低的冷笑。
“难道内相不想径自回吐蕃?某有一计,可助内相脱离苦海!”
玛祥仲巴杰想不到对方竟如此直接,他看着杂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答案,然而却一无所获。
“你究竟是谁?”
“敝上不便明示,此物呈与内相,一看便知。”
于此同时,那杂役双手捧着一物递了过来。玛祥仲巴杰接过,是一方精致的铜印。翻过来看那阴文刻字,却见几个篆字赫然在目,河东道节度留后。
竟然是他?
玛祥仲巴杰此前预想了无数种可能,但绝然没想到竟是此人。只觉得一颗心脏就快从嗓子里跳出来。
恩兰瞧的莫名其妙,斥道:“拿一块铜印就像糊弄内相,找死吗?”
玛祥仲巴杰喝止了恩兰的粗莽举动,再与那杂役说话时,语气也诚恳了不少。
“不知贵上打算让外小臣如何做?”
……
半夜时忽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小雪,知道太阳初升才渐渐停了。杨国忠踏出屋子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天虽然晴的没有一丝云彩,可这温度却下降的厉害,一阵风就打透了身上的单衣。
“杨相公,杨相公,不好了,不好了……”
人未到声先到,杨国忠晦气的啐了一口。自从长安出来,只要有人禀报事宜,十有**都要先说一句不好了。
说不准又是吐蕃人再刁难找麻烦,这一点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那些人实在麻烦,甚至已经做好了动粗的准备。
果不其然,报信的禁军气喘吁吁站在杨国忠的面前,断续说出究竟因何事不好了。
“吐蕃人又闹事了,伤了两个禁军,事番邦交,成将军不敢擅专,请杨相公决断。”
杨国忠暗骂了一句,好一个狡猾的成如璆,自己不敢承担责任,非得拉上自己。不过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吐蕃人的确凶悍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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