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你们不在寨子里呆着,出去晃荡什么?山下多危险,洪水都要淹过来了。”顾崇峰严肃地批评教育他们两人。
李文才安静地坐着,嘴角带着笑,大家都平安就好了。小狐狸则十分不高兴,反问道,“你干什么去了?七天了!还有,你哪里受了伤,为什么有血腥气?”
顾崇峰朝毛力点了点头,毛力把一个包裹拿出来。那包裹一出现,小狐狸就皱了皱鼻子,满面的腥臭味。
包裹打开,里面包了三只手臂,是三个人的,两个成人一个小孩,都是左臂,伤口处的血已经流光了,成惨白色。
李文才一瞬间捂住了眼睛,这场景对他来说,稍稍有些刺眼。
“不是我的血,”顾崇峰淡淡地说,“阿牛和他婆娘的,以及他们的儿子。”
“你杀了他们?”小狐狸大惊,“为什么?”
“怎么可能!”顾崇峰捧心做受伤状,“我是多么心地善良的一个人,牢记狐仙大人的教育,坚决不随便杀人,只是卸了他们的胳膊而已。”
毛力点头,帮腔道,“是的,老大太善良了,要不是老大拦着,我差点就把他们都杀了。”
“……”小狐狸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顾崇峰说,“血债血偿而已。毛力,给埋了去。”
李文才深吸一口气,他不适应这场景,但是也不会对失去胳膊的人心生同情,对他而言,除了寨子里长期相处的人,其他人或事都高高挂起,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别说这个了,顾老大,山洪暴发,我们在这聊天不太合适吧?”
顾崇峰问,“那你想在哪里聊天?”
“不是,”李文才说,“难道不是逃难去?”
“傻了吧唧,逃什么?”顾崇峰缓缓地往罗汉床上靠,心细一点儿会发现他的动作有一丝丝的不自然,“你以为水能淹上来?要真能淹上来,那我看哪都逃不掉,该全部淹了。放心吧,除非水从天上倒下来,不然咱这不会有事,山洪从出龙河上游来,倒霉的是山下的村子。”
水烧好了,顾崇峰去擦了一个热水澡就去休息了,小狐狸想告诉他虽然不完全但自己能变人了都没找着机会说,那家伙一沾枕头就睡熟了,而且还在毛力的床上睡着的。
毛力没办法,只好抱着被褥睡原本属于顾崇峰的床。他的床很小,顾崇峰一人躺下就没地儿了,小狐狸想挤个角落都没地方落脚,只好与毛力睡在大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霸王寨外面吵吵闹闹,除了大雨声,更嘈杂的是人声。毛力最先起来,站在二楼走廊往下望去,就见水潭村所有的村民围在霸王寨前面,个个都跟落汤鸡一样,陈阿生和村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见毛力,村长大声道,“能不能请寨主出来一下?我们想跟他商量点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嗷~
今天有点晚了tt
☆、住下来
大堂里,顾崇峰斜倚在罗汉床上,小狐狸窝在他手臂边打盹儿,对面一丈远站着陈阿生和村长。他俩代表所有村民来跟顾崇峰交涉,能不能借几个房间给村里老弱多病的村民避雨。
“顾先生,您看,现在发大水,您对外也是自称自己是水潭村的人,在这种天灾面前,咱们水潭村所有人是不是应该共患难?”陈阿生说的感人肺腑。
“共患难?别开玩笑了,我就喜欢看你们落难。”
陈阿生:“……”
顾崇峰呷了口酒,这酒不仅能镇肚子上那个大窟窿的痛,还能暖和身体,大雨连着天下,又是山里,即使是夏末,也寒意嗖嗖。他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把小狐狸抱到腿上,这个天然暖炉太好用了,顾崇峰都有些舍不得放下去,“我记得不久前村里的老母鸡二十两一只?”
村长和陈阿生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色都很难堪。这馊主意还是村长大儿子出的,当时全村都认为这主意好,现在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房间是有。”顾崇峰继续说。
陈阿生一喜,“那……”
“就是不知道你们住不住得起。”顾崇峰捋着小狐狸的毛,看也不看他们,不带任何商量的语气淡淡道,“一楼东西各有一间房,每天一百两银子。”
“什么?”村长大惊道,“两间房一天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顾崇峰抬起眼瞥他,要多凌厉有多凌厉,当老大的架子全从这个眼神里显摆出来了,村长吓得一缩脖子。
“你大儿媳妇前不久生娃的吧,”顾崇峰漫不经心道,“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小狐狸听到这话抖了抖耳朵,又来了,每次顾崇峰说他也不是什么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就说明他绝对是什么什么样的人,这么久了,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调调了。
“房间在那,爱住不住。”
“好!”陈阿生应道,“是不是不管住多少人都可以?”
“这个随你,”顾崇峰说,“但是你们进出的时候不能从大堂正门走,得从两边的侧门进出,别让我看见你们。”
“你……”村长大怒,不让人从大门走太侮辱人了,想说什么,被陈阿生拽了一下,生生把话吞了下去。
“顾先生,那我们其余人可以在霸王山避难吗?您放心,等水退了,我们立即就回去。”陈阿生还是比较上道的一人,知道对于山寨来说,地盘是万万不可侵犯的。
顾崇峰大度地摆摆手,“随意了,只许在山寨前方活动,不许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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