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自从陛下醒来之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红莲却无动於衷,而且复杂的眼神随着陛下清醒的时间增加,而且变的更深沈。
秦於隐仍然很虚弱,几乎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想要说什麽的时候,其他人也只能读他的唇。
他象没有察觉到红莲的想法,安心养伤,配合医生的一切要求,好好休息,补充能量,谢绝所有大臣探望,甚至连梁亲王也不准进他的寝室。
又过了一个星期,秦於隐终於可以坐起来了。他的左肩胛骨被打碎,伤到了大动脉,肺部也有灼伤,稍微动一下就喘的厉害,而且格外痛苦。
不过已经没有生命顾虑了,秦於隐终於下令允许左右丞相晋见和负责扈京安全的凤翅军将军晋见。
左右丞相将这段时间的重要事项让秦於隐汇报,还好近来没有发生什麽大事,他们还处理的来。
凤翅军原本是皇帝直属军队,但是秦於隐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很浪费。凤翅都是军中精英,就这样养在禁龙城里,对军人也好,对伽蓝也好,都是浪费中的浪费,所以他登基不久就将凤翅大部分人编排到其他部队,剩下不过百号人,也被他派出驻守扈京郊外,直到发生遇袭的事才调了回来。
凤翅最高将领是贵族大家子弟,排行老九,被称“凤九将军”。
他提出要增加凤翅军的军员,发生这样的事,他这样提出再恰当不过,不过秦於隐没有给他丝毫反应。
会面短短半个小时,秦於隐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点了几下头,直到会面结束,他对红莲说,“送送各位大人。”
秦於隐声音哑的厉害,即使红莲站的离他那麽久,也差点没听清楚。
这还是秦於隐醒来後,第一次和红莲说话。
红莲恭敬的送各位大人出去,凤九将军出了寝室就怒气冲冲大步离开,左丞相小跑着也跟不上,右相则缓步走在红莲前面。
按照伽蓝禁龙城的规矩,如果在外城,丞相走在玉书前面是正确的,但是在内城,外臣是不准东张西望,并且要跟在内臣後面的。
虽然有着“内与外”的臣属关系,可是他们仍然是“父与子”。
封相脚步缓慢,但也不停,直到左相和凤九将军走的很远了,他才轻声道,“还好吗?”
红莲的腿软了一下,差点就这样跪在地上,眼睛发涩,“嗯。”
“你母亲很关心你。”
“……”
“听说是陛下推开你的?”
“是……”
封相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红莲躬着脊背低头站在他身後,“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
红莲不敢抬头,不想让父亲看着自己流泪的样子,但是……他真的很委屈,被阉割成了玉书,不可以回家,连和家人见面都不敢说话,还要被秦於隐折辱,他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压抑之下的情绪在父亲妄顾制度的话语中,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绍泓,你哥哥和公主都很感谢你,我也,我……”封相也说不出话,眼眶发热,喉咙发堵,缓了一会才继续道,“陛下对我们封家还是不错的,如果他有什麽任性的地方,你,体谅体谅他。陛下年纪还年轻,伽蓝最重的担子全在他肩上。”
红莲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没有说话。
送走父亲後,红莲颓着肩膀回到秦於隐寝室,看着靠在软枕上喝汤水的秦於隐。
女仆见红莲回来,就向後靠了一步,等着红莲来接她手里的碗。
照顾陛下当然是近身玉书更合适,红莲也没有抵抗,接过温热的汤水。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秦於隐拍了拍床沿,红莲也不客气的坐下,吹凉汤水然後递到秦於隐嘴边。
“为什麽让我出去?”
秦於隐笑着没有说话。
红莲似乎也不指望他会回答,“知道我父亲刚才跟我说什麽吗?”
秦於隐点点头,继续悠哉的喝汤。
“你和我……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红莲有些窘迫,到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秦於隐看着红莲,终於动了动嘴唇,说,“你以为,瞒的了多久?”30随波逐流[vip]
是啊,都已经五年了,秦於隐又是万众瞩目的焦点,禁龙城里是没有秘密的。
父亲说,秦於隐对封家不错,其实何止,无论什麽事秦於隐都很仰仗封家,给足了封家面子,所以当父亲知道自己和秦於隐的关系後,不仅没有太大的反弹,现在居然还劝起自己来。
“陛下年纪还年轻。”所以设计陷害他,把他阉了的事就这麽算了?
“如果他有什麽任性的地方,多体谅”,这已经不是任性了,是折磨死人的程度啊!
父亲明知道他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甚至可能明知道自己是被秦於隐用封家威胁的,却仍然说出这些话……
如果是以前的封绍泓,也许不会想那麽多,但是现在他已经是被朝廷和禁龙城这两个地方打磨光滑的玉书“红莲”。
父亲的意思,就是让他安心在秦於隐身边。
让父亲说出这些话的,是放任封家的皇帝陛下──秦於隐。
在父亲眼里,自己的儿子也比不过权利啊……
秦於隐抬起手,抹掉红莲脸上的泪,眼神专注而深情,声音嘶哑道,“留在我身边……”
红莲没有躲开那只无力的手,任它在自己的脸上摩挲,苦涩的一笑,“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秦於隐的恢复能力惊人,之前连坐起来都要费很多功夫,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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