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脂靠在地牢的墙壁,悠悠地问自己:“果然是我错了吧,我真的会在这里偷偷地死去吗?或者,离开?”
离开不失为一个办法。也许我可以回父王和母后身边去,回到阿修罗界,我还是做我公主。过了弱水桥,我又可以恢复本来的面貌。
但是我绝对不会回忉利天的,就算我真的错了,也不能回去,那个男人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走了的话,珏儿也许就不会恨我了,安哥哥也会和那个女人好好过一辈子,来世也没有我的纠缠。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窗外又飘进些樱花雨,舍脂把它们放在手心里,用指甲把它们掐碎,渗出红色的汁水。
走吗?那这个孩子怎么办?独自生下他?可是他太像洛安怎么办,每次看到孩子,都会想起洛安。还好宝儿长得像自己,不用那么难过,就让他待在连云城好了。
那还有谁呢?还有谁是舍不得的?舍脂悲哀地发现,自己这千年里,舍不得的除了洛安,还有很多人,只是他眼里只有洛安,再看不到其他人。秦暮寒,秦云飞,简言,婴莲,洛杨,婴玄,洛珏,晴儿,他们真真实实地活在自己的生命里,最后还是会离开。算一算,这么久的日子里,经历过多少次离别呢?
忘记了又记起了,真的只是因为诅咒吗?也许真的只是自己的业障因果。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
那个梦里,樱花开得纷扬
轻淡的粉,轻淡的香,
轻淡的迷离
沉迷、奢华、破碎
倘若我是那只花灵
须得留下你的梦境才能开花
可我只见蓝色的花雨
你暗蓝色的重瞳
仿若花色…
这首诗,忘记很久了。
****——
舍脂好像看到幻觉,看到帝释天来接自己。
“怜儿,跟我回去吧,回去。”
“回去?”不,不是他,他不会叫我怜儿。
可是分明又是他,帝释天到底是什么样子,舍脂竟然忘记了。
怎么会想不起来了?难道是太入戏,把自己当成人类,假装轮回了几世就忘记了那个说爱自己的男人?
“怜儿,我来接你了,现在地牢外面没有看守,我们要快一点。”
?”舍脂迷迷糊糊地喊着,怎么最近老是犯困呢?是因为身上的伤吗?
原来是简言,简言,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呢?
“怜儿,你受伤了?你的脸……”
舍脂没有力气行走,简言便将他横抱起。
看到那条丑陋的伤口。舍脂没有用袖子去遮它,他伸手去摸简言的眼睛。
“我的脸?毁了。你怕吗?”
简言收紧了揽着他腰间的手。“怜儿,我该早点来接你的。”
可是如果我真的早点来,你也不会乖乖跟我回去了吧,好不容易的等到这一天,等到他伤透你心的那天。
“怜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走到死。”
这句话等了多久?可是洛安从来没有说过,洛鸢也没有说过,现在洛风也没有。
他只说:“舍脂,我好像喜欢你。”
“脂儿,我也许爱你。”
当初帝释天来人界接她回去的时候,舍脂宁死不从。洛安却劝他回去,他说他相信那个男人会好好爱她。“脂儿,我看得出他很爱你,不比我爱你少。而且,你也在乎他的。”
舍脂现在才想起来,洛安只说过我爱你,但是没有说过要在一起,从来没有。每一次都是自己执迷不悟地去追逐他得到他,虽然最后他也能想起自己。可是每次他想起自己是洛安的时候,并没有舍脂想象中的快乐。他很温柔,但是看着舍脂的时候眼神总是很复杂。有不舍,有怜惜,甚至有懊悔。
洛安他在懊悔什么呢?舍脂从来没有想通过。
只会说我爱你但不说在一起的男人值不值得呢?舍脂想,值得的,因为他是洛安,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洛安。
****——
简言说:“怜儿,我带你回去,生死我都牵着你。”
舍脂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挣扎着蹉跎着,等那个人的一个承诺,却没等到。如今有人的说出了他日思夜想的那句话,为什么会悲伤呢?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不是自己等的那个人。
,你瘦了。”舍脂摸着他的脸颊说。
“怜儿,别说话,我们这就回去。”简言心痛得要命,怀里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轻?
“回去?回哪儿去?”回忉利天?回善见城?
“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善见城。我不要这样丑陋地回去,他会丢弃我。”舍脂突然惊慌失措,在简言的怀里挣扎起来。
“怜儿,你说什么胡话?善见城是什么地方,我要带你回婴剑山庄。”
“婴剑山庄?”
“嗯,婴剑山庄,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家?我还配有那个家吗?婴莲,婴莲她……”舍脂哭起来,眼睛都哭红了。
“怜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现在那个婴莲是假的,她是洛涟,你和婴莲的母亲。在雪崖躺了二十年,被洛珏救回来,取代婴莲的位置,目的是让你放弃。”
洛涟。那个从未见过的母亲吗?可是舍脂还是觉得不对,那个女人和传说中温柔优雅的洛涟不一样,虽然长相没有出入,但多了几分活泼,多了几分邪气。
“真的是洛涟?”
“嗯,她亲口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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